冯胜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纳哈出和他的手下已经被杀了!”
马度拱手回道:“纳哈出应该还活着,正在营中搜捕他,不过他带来的那十余名万户和他的儿子已经死了。
“这是谁干的!本帅要砍了他的脑袋!”冯胜怒不可遏,将身前的矮桌一脚踢翻,酒菜也撒了一地。
“大帅息怒,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接下来该如何的处置还请大帅决断。”
冯胜的脸色难看极了,原本想着轻轻松松的平定辽东,可现在难度陡增,除了心头难以遏制的愤怒,还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还能怎么处置,眼下只能打了!”
忽听得城外喊杀阵阵马蹄隆隆,马度便道:“蓝玉应该在围杀纳哈出的带来的两千骑兵,只要他不使一人逃脱,大帅便可从容布置。”
“这厮倒是伶俐!”冯胜皮笑肉不笑的嘀咕了一句,立刻让给传令给坐镇广宁的傅友德,让他率军北上进攻纳哈出的大营,又对马度吩咐道:“也请马侯做好准备,若事有不谐走露了风声也就只能指望这儿的兵马了。”
“冯公放心,微臣已经让人去准备了,随时可以作战!”
马度嘴上这么说,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此处的人马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出来,三千海军陆战队,两千多应天来的神机营,蓝玉的五千骑兵,朱棣不到三千的亲军,冯胜带的一万精锐,再加上平安和李景隆带来的两千人。
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万五千人,对上纳哈出的近二十万人马,即使马度对火器再有信心,心里头也没谱。
接着又听见一阵马蹄之声从营内冲向营外,喊杀之声便更大了,很快就有海军士卒过来汇报,“都督燕王殿下亲军已经杀出营去了,正在跟蓝副帅一起围杀营外的蒙古骑兵,还……还抢了军中的弹药库,把手榴弹都给带走了!”
马度还没有说话,冯胜已经喊了起来,“这个祖宗是要闹哪样!”他说着就快步出了帐子,向营外走去。马度刚想跟过去衣服一紧,碧琳正抓着他的衣角抬着头道:“爹爹别走我害怕!”
“有爹爹在,没什么好怕的!”马度拉住她的小手就往前外走。
营外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八千人里外夹击两千蒙古骑兵自然不在话下,一个人都没跑全部成了蓝玉和朱棣刀棍下的亡魂。
马度带着碧琳出营的时候,却见冯胜紧紧的拽着朱棣的马缰喝问,“殿下能不能不要再给老夫添乱了。”
朱棣呵呵的笑道:“冯公说的什么话,本王刚收拾一批蒙古的残兵败将,这就要带人攻入敌军大营,明明是在帮你怎么是给你添乱。”
好不容易将这里所有的蒙古人都灭了口,让冯胜还有半天的时间筹划,他这一去岂不是暴露了,还要用三千人攻破敌军大营也不怕闪了舌头。
若是换成旁人冯胜早就将他剁成肉泥了,可谁叫眼前的混蛋玩意儿是老朱的儿子呢,他只好耐着性子劝道:“殿下的杀敌卫国拳拳之心微臣万分钦佩,只是殿下手上兵微将寡,对上二十万蒙古人怕是要吃大亏,要是出个好歹岂不是涨了敌军的士气,微臣也不好跟皇上交代。不如等傅友德到了,殿下与大军同去如何?”
一军之主那是多大的威风,用这般商量恳求的口气,已经是给了朱棣极大的脸面,之前就说过朱棣是个顺毛驴,听冯胜这么说便道:“既如此本王就答应你,不过回头大军出发时,你可要让本王做先锋。”
像是朱棣这般得寸进尺的,冯胜活了一把年纪也没见着几个,眼下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想好言将他哄住,正要答应却听见燕王亲军之中有人惨叫一声,接着见一个王府亲军突然跌落下马,另外一个则是抢过他的坐骑,一人双马迅速的疾奔而去。
这诡异的情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众人错愕不已,马度指着远去的那人吼道:“他是纳哈出,快拦住他!”
朱棣大喜道:“好嘞,交给我了!”
他脚下一磕马腹就从冯胜身边窜了出去,嘴里高声的喊道:“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跟老子来!李景隆,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早就想痛痛快快杀一场吗?要是孬种就赶紧的回应天!”
于是在王府的亲军后面又跟上了两千人马,平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从马上拉下一个,自己却爬了上去,使劲的拍着马儿,“等等我!”
“回来!都给本帅回来!”冯胜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蓝玉凑到跟前道:“大帅属下带这一万人马带去把他们截回来!”
“好!好!你快去!”冯胜忙点头答应。
当蓝玉从马度身边策马而过的时候,分明看见他嘴角有一丝难掩的笑意,马度对身边冯胜道:“营里还有蓝玉带来的五千骑兵,属下觉得让他们一起去追比较好。”
“为何?一万人去截五千人足够了……嘶!”似乎想到了什么,冯胜倒抽一口冷气怒骂道:“蓝玉你个混蛋,看本帅不砍你的脑袋!”
“事到如今大帅发火已是无用,立刻调集营中剩余兵马跟上去才正理!”
“只好如此了,立刻传令营中士卒驾车出发!”
一万多人在荒野上纵马驰骋,带起滚滚烟尘遮天蔽日,在他们前方一百多步的远的位置,有个人一人双马跑在最前面。
只是他并非这群人的首领,而是被追赶的人,纳哈出已经五十多岁,身体也已经发福,可是身手却相当的灵活,竟能在疾驰间更换乘坐的马屁,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
故而他根本就不惜马力使劲的催动马匹,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换另外的一匹马来骑,他行进的很快,一万多明军竟然追不上他。
慢也就罢了关键是还不团结,朱棣和蓝玉仗着马儿好跑在最前面,两人互不相让还相互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