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不得不说，柳席冷是个聪明人，这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他的才华横溢，比如他的智谋无双，比如他的为官之道，又比如他的为人处世。【】不过，在某些方面他却着实笨的可以，比如男女之情。
柳席冷最终还是妥协，将暮云留在府中，并告诉仆人，暮云是他的客人，不可慢待。
夜，柳席冷从书房回到卧室，揉着有些刺痛的额角推开卧房的门，却怔在了卧房门外。
屋内浴桶中水汽氤氲，不过这并不奇怪，下人们总是会在晚上给他备好洗澡水，只是这等候在浴桶边的人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动了动嘴唇，柳席冷有些无力地道：“暮云姑娘。”
暮云微微行礼，“暮云伺候王爷沐浴。”
“……暮云姑娘，”看着暮云诚恳的眼神，柳席冷觉得头更疼了，只得道：“暮云姑娘，你是本王的客人，不必如此。”
暮云低下头，脸上有些红晕，喃喃道：“是暮云应该的。”
深吸一口气，柳席冷道：“暮云姑娘……”
暮云再一次打断他的话，“王爷叫我云儿就好。”
“……”柳席冷从来没觉得自己竟会有这般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有些后悔留下暮云，可不留下她，又让她一个姑娘家去哪儿呢？
看着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肯进门的柳席冷，暮云轻轻走到他身边，伸手帮他脱外衣。
柳席冷吓了一跳，忙闪身躲开那纤纤玉手，略有些慌张的道：“暮云姑娘”
暮云停下动作，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柳席冷觉得脸有些烫，人也有些慌，开口有些语言不畅道：“姑……姑娘，本王……本王不习惯洗澡……有人在身边，姑娘……好好意，本……本王心领了。”
没想到一向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靖渊王竟会在自己这般一个弱质女子面前慌乱至此，暮云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柳席冷不想装模作样，暮云低头轻笑道：“既如此，暮云告退。”
待暮云走远，柳席冷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拭去额上急出的汗，柳席冷心道：“现在的女子太可怕了。”
关上门除去衣物，却在将要跨进浴桶时顿住，这氤氲的水汽让他想起了曾经晕倒在素月卧房门口之前看到的一幕，想那时自己还曾怀疑那是一个梦，还曾遗憾素月不是一个女子，却哪知时过境迁，兜兜转转素月竟然真的是女子，心中不由得欣喜上天待他不薄，他的确没有喜欢错人。
只是，真的没错吗？想到素月不顾性命也要化名苏月留在朝中，柳席冷心中又是一空，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你不顾性命至斯？那人与你，又究竟是什么关系？胡思乱想之间又想到了曾经某个朝代为救心上人而中了状元的女驸马，心中不由得一痛，难道，你也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吗？
皱着眉思索着困惑，却仍是得不到解答。素月，为什么你只肯告诉我一个名字？为什么不肯说出你留在朝中的原因？你究竟在忌惮些什么？
想来想去，无端觉得头更疼了，沐浴的心思也没了，却有另一个念头在心中萦绕，于是穿了衣服，他决定去苏府一趟。
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着伏案读书的倩影摇曳不定，柳席冷在素月书房外站了多时，仿佛只要看到那个身影，就已经心满意足。
此时已是深夜，素月，还在读书？压下心中疑问，双手却在意识之前推开了房门，素月抬头，看到推门而入的柳席冷却无甚意外，仿佛他今日的到访在她意料之中。
撞上素月幽深如夜的双眸，柳席冷心中猛然一动，似乎，每一次见到她，自己都会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妙，因为，他会觉得平时所有尽在掌握的东西，在遇到她的时候都脱离了他的掌握。
淡淡的开口，素月依旧是那般疏离，“王爷寒夜来访，好雅兴。”
回身关上房门，柳席冷抻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我来赏月。”
“……”放下手里的《论语》，素月道：“莫不是下官这房顶漏了？”
柳席冷直视她的双眸，“我不赏天月，人间之月已足够我欣赏。”
侧回身子仍拿了《论语》，素月道：“天月时圆，人月常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