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博弈,本就是刀尖作舞,稍有差池便会生死道消,自古这道天堑,便不可逾越,非是历古没有才绝惊艳之辈,妄图突破极尽界限,只怜天道不予,定下规则,立为禁忌,旷世奇才皆受制于此,无法尽情施展己身才华,一意孤行便会引起天弃地厌,损己身运道是小,降下无边厄难,道祖真仙也无力救赎。
倘若法成,无异于窃取了这天地最大的道果,三千大道规避,破极之人不入六道,不惧五行,等同超脱出去,日后将不再受制于天道,化作先天神祗,得享己身造化。
要达到那一步,仅靠凡道破极犹然不足,需将己身修为臻至化境,可眼下只是区区启灵破极,便使云辰竭尽所能,面临身陨的结局。
危在旦夕之刻,神道古玉寂然不动,没有丝毫显露神威的意图,任由紫炎焚炼云辰的躯身,像是要其独身经历这场考验,可他修为毕竟孱弱,厄难之力又徒增十倍有余,哪有余力反抗,仅凭一股倔强执念,保持神智不寐罢了。
于这千钧一发之际,神智已然逐步浑噩的他,忽听那神秘的婴啼再次鸣起,这神似仙灵禅唱的音色,蓦然让人有种生与大道契合的无为状态,驱离了痛楚所带来的浑噩,微微哼唧一声,就惹动乾坤晃动,无数道则争映天穹,欲结挂出一副真正大道神图,受婴啼所染,一股难以言明的生源气息,由云辰身躯内涌出,升腾出一朵朵洁白的焰华,竟反燃紫炎,使之归于无。
这焰华之光,孕育无穷生源,不多不少正巧十朵,不经意间还可视见焰华中央跳动的十簇无暇焰火,他等不伤云辰身躯,反而极速修复损伤的肌体,正是借助这股生源之力,云辰黑发狂生,脱离出一张老皮,几乎是须臾间就浴火重生,还原了一副完好如初的宝体。
“这焰光!怎么会有蕴有如此磅礴的灵魂之力,且这焰火怎会极尽孕生,衍生出生源,莫不是……”显然体内突生的焰光,更让云辰为之在意,一时竟望了还处破极时刻,他凝视那十簇焰火,心念刚一靠近,便被荡漾的焰光拒开,根本无法验证这是不是他所想之物。
焰火生光拒厄难紫炎于十丈外,任由紫炎如何燃炼,亦靠近不了分毫,保了云辰一时无虞,他摩挲着这复苏的身躯,经过紫炎惨无人道的淬炼,已然破极而入,肤质如玉与初生婴儿一般,皮膜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气息流露,蕴含无尽潜能,自可避尘净垢生出清香,如不刻意内敛灵威,这副宝体无时无刻都会绽出玄色霞光,受益最多的当属那副道骨,几经淬炼浑若天成有着先天韵态,若是敲碎骨骸,甚至可流淌出琼浆般的五色骨髓,任何修者服用都大有裨益。
云辰不由得在心头暗叹,紫炎淬炼并非全无坏处,虽是哀毁骨立,然、这破灭间去芜存菁,磨灭了太多骨肉杂质,汇精华唯一身,使他叩响了肉身大秘的门扉,今后耐心体悟即可开启真血道根,就可如那金角鹿般驱动真血神华诛敌。
“灵道第一次破极,它又该有何变化?”内视灵母之源,它较先前迥然不同,整体缩小了几分,衍生的灵光被圣辉所取代,更为耀目,内部传荡出滔滔水泽声,注目一探,竟真有一汪源精湖泊存于其中。
“好奇异啊!虽说灵母之源,形态并不固定,但怎么会内孕出源精湖泊,莫非还有何妙用不成?”百思不解的云辰,面色愕然一变,单手抚摸这胸口,重重喘息着,刚才心脏膨胀不止,突生无名警示,隐约推测出有一场灾难将要降临,他延伸出神觉意图探查,却被一股无名之力当即击溃,险些毁了心神。
遥望上空,那破开的天穹黑渊内,罪孽气息升腾不休,腐朽了靠近黑渊的道则,连射出的星光月华陷入其中都被溃散,于罪孽气息中,翻腾出一浪黏稠的血色魔水,几滴血晶般的神秘物质被浪花拍出,虚渡寰宇空间。
这几滴血晶般的神秘物质,像是苍天之血,承载了世间一切罪孽,临落之时八荒四极规避,大道万象恻隐一旁,不敢沾染半分,多于一处空间滞留半刻,都可衰败天地构架。
“这才是真正的厄难啊!”不同于上次破极,此番云辰真正得望厄难之力的降临,他眼见一颗陨星擦过几滴血晶,沾染上了几缕气息,顷刻间便化为虚无,微尘都没有留下半粒。
可血晶源属厄难,怎会只止于此,上次未能诛灭此逆天者,此时便不再小觑,它滋生出无尽业火红莲,大放滔天血芒,沁染万象致使所照之地沦为血色,几乎是须臾间,几滴血晶摇身一变凝化成一朵黑莲,神似至邪之物,从九幽莅临世间。
妖异的黑莲,遍布红色魔纹,摇曳中滋生不祥之气,污染了近身的万道,生就勾魂摄魄之能,勾勒的魔纹不时渗出猩红血水由莲叶上滑落,似乎有一片血海孕育其中,只是观上半刻就令人发憷,它于毁灭中盛开,乃天生不祥之物,以业火红莲为衬托,衍生无尽罪孽。
“不可敌!这已然分属真正天地之力,岂是我这凡道小修可以违逆,只是不知岁月遗泽能否一拼这厄难?”一番审时度势,云辰竟无半分渡难策略,眼下罪孽黑莲借助天地规则,早已锁定他的因果轨迹,就算此刻借助外力打开域门,也会惹黑莲追逐而去,根本没有丝毫逃避的契机。
正得云辰如丧考妣之际,藏于其体内的神道古玉,受天地罪孽之力所激,终无法处之泰然,六色源光由他灵台而显,生具一种无上恒古气韵,自可蒙蔽天道推演,杜绝万事万物所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