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宗地域广袤,足有数十万里之大,仅凭凡道之力,很难一日横渡,云辰掠动光影,翻越千山万水,足足奔跑了七日,这期间他丝毫不敢歇息,心神肉体都陷入高度紧张中,他知晓随着入口临近,按捺多日的玄道妖兽,定会出手阻挠,它们在择选一个契机。
世间一切皆没有完美形态,法阵亦不例外,笼罩硕大的丹宗,总会在某一刻出现缺漏,无法监管到全部,处于那一片区域内的玄道妖兽,可借这等时机,法体出世,取回大能道果。
迈上峰峦叠嶂的一座巨峰,云辰屹立山巅,遥望无尽山河,袅袅山雾遮住了百里内的群山,只能依稀看个朦胧大概,他展开木念思赠予的秘图,查看回归路途有无走错。
便在这时,天地风云变幻,法阵所化的大日内敛光华,云辰感应到庞大的杀机,如刀俎一般,剐遍全身,骨肉生疼,他回望一眼,遥遥云海那边,一道妖光化成魔龙袭来,威势贯穿正片苍穹,它划破了云海,震碎沿途经过的峰峦,带着一幕遮掩天象的黑色法光,那魔龙凝结着大道之力,拥有足以轰破苍穹的力量,定是有玄道妖兽取回了道果,打出了这惊世一击。
一种大势压体,让云辰犹如枷锁身,抬指都极为困难,像有大道之形镇压于头顶一般,他不甘就此陨落,驱动三道合一之力反抗,借来了自身的道果,一瞬间,天照奇光,漫天法纹交织,肉身中响彻大道伦音,不绝于耳,那股玄之又玄的力量聚入灵台中,衍变成一尊奇妙神祗,走了出来,与真体相融。
神祗带着缥缈的仙韵,看不清容颜与身姿,身后亮起三千座世界之光,似有三千神国在繁衍,可闻祭祀之音,这一人一神,两两相合,似有无尽源泉在云辰体内流动,他肉骨咯咯作响,汗液打湿全身,缓缓抬起双掌,呈撑天之状,三种力量以三生万物之态,在灵台中互相流转缠绕,倍增了破极大势,托起了那镇压的玄道大势。
“开”声嘶力竭一吼,云辰体内迸发滚滚气浪,足将云海推开,短暂脱离了束缚,他娴熟的取出祭祀药炉,掀开炉盖,将真身栖入其中,随即严丝合缝盖住,这便是他的生路,祭祀药炉万古不坏,也不知是何材质所铸,至今未曾发现能使其损坏的力量,尤其这里是丹宗旧址,这药炉是一门神圣重器,承载了一个霸主仙门的祭祀,在这里自然拥有不可思议妙用。
栖身药炉中,云辰犹感不够,同时以金弥身增持肉身之力,又将神玉鼎、太明神宝镜两大通灵法器取出,以三道合一的力量,唤醒其威,垂落下犹如雾丝般的法器幕帘,牢牢守护在两侧。
魔龙啸天,吼断苍云,诸多山岳在崩塌,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它如一根射日箭羽般,带着法光之尾,重重的击在了药炉上,震响了滔天颤音。
被击中的药炉,如匹练一般倒飞远方,贯穿了一座又一座庞大的山岳,犁开了大地,镶嵌在地底深处中,而身处其内的云辰,身受重创,陷入了昏迷之中,固然药炉挡住了玄道妖兽的一击,可传递而来的反震之力,哪怕经由多种手段削弱,仍不是现今的他可以承载的。
破极宝体被毁,云辰浑身皮肉开裂,破极宝血从伤口中流出,灿若神玉的宝骨节节碎裂,泻流命精之光,连活化过来的两处脉轮都遭受了重创。
恰在云辰昏厥时,被外力所击的祭祀药炉发生了变化,镌刻錾刻在炉身内的古文,烨烨生辉,像仙光一般无暇靓丽,整座炉身照出一束光华,射入天顶上的绝世大阵上,荡起了涟漪,那法阵挥洒灼灼阵光,一道道互相缠绕的阵纹,从虚空中显露出来,带着一股毁灭气息,阵中攻伐之力被开启,顺着天穹中即将消散的力量波动,锁定了数万里之遥的一处深涧内。
不可违逆的力量,镇压在丹宗旧址每一处,此刻但凡身处丹宗之内,无论哪一种族都在战栗,感觉到了一种生死之危,皆心神畏惧的昂首凝望天穹,那守护的绝世法阵在发威,雷声轰鸣、乾坤之气翻腾,无尽金色雷霆纵横在阵纹中,劈开了厚重的空间,像有神圣在审判罪孽,洗净一切邪魅。
各方入了玄道的妖兽或异族,倾尽全力在压制法体波动,不与大道遥相呼应,想要躲开这种审判,而在那深涧深处,妖气喷薄,黑暗中有一双巨目,颤颤巍巍的凝视天顶,它感应到自身的劫数,只是因为打出惊世一击,就引来的阵法反噬,它借由术法,清晰视见一尊药炉,在各处古老废墟都有记载,纹刻出了药炉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