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这是要变天了,连小小的媒体都敢在我白季夫头上动土。看来那些不要脸的政客,是打算和我对着干了,好啊,我奉陪到底。”
白敬瑶满腔愤怒,为了父亲之前的不信任,也为了今天母亲所受的屈辱。但,大局当前,危机公关才更重要。“爸,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白月楼……哥哥的身份,并向民众道歉。”
白季夫铁青着脸,“我是要公开的,至于道歉,凭什么?联邦哪个要员和富豪敢说在外面干干净净。我是要竞选总统的,谁也不能折了我的腰。”
“没人折你的腰,可你会寒了选民的心。”白敬瑶据理力争。
白季夫红了眼,恨声说道:“贱民的心不要也罢,决定性的投票来自那些手握财富的财团和门阀。敬瑶,我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白敬瑶眼底蒙上一层水汽,父亲的话让她觉得陌生,冰冷彻骨。她脊背一挺,脱口而出:“如果你这样的人当了总统,才真是联邦的不幸。”
曾经,白敬瑶是白季夫的骄傲,是他背后最能干的帮手,然而现在竟隐隐离心离德。白夫人顾不上自己的悲伤了,拉着白敬瑶坐下,“敬瑶,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
白季夫额头的青筋绽出,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边缘,他抬起了手,手掌间携着风声。不过没等他的手落下,一只年轻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白月楼凝眉,叫了一声“爸,我觉得敬瑶说的有道理。”
白季夫一跺脚,恨铁不成钢,“连你也觉得我不配当总统?”
柏灵急忙分辨,“小楼不是这个意思。”
白月楼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地说:“不,我认同敬瑶说的公开道歉。如果爸你落不了这个面子,新闻发布会让我来,道歉我来道,便是市民们丢鸡蛋,我受着便是。”
白敬瑶看了眼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白季夫刚刚认了儿子,不想就此闹翻,他也存了试探一下儿子能力的心,勉为其难同意。“不用勉强,我做这么多年议员,手段有的是,还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女跟着受牵累。”
当天,白季夫以议员身份向一些政要和媒体发出邀请,明天将在中央广场举办户外的新闻发布会。之所以选择户外,是想让更多民众能够参与见证。
当晚,白月楼宿在了白家别墅。
半夜的时候,有人敲门。白月楼开门,发现是妹妹白敬瑶。
白敬瑶不太情愿地将一份打印好的稿件递给他,一努嘴,“以前爸的竞选宣言和述职报告都是我起草的,明天的发言我也给你拟了一份,你尽量,背下来。”
白月楼接过这份厚实的演讲稿,粲然一笑,“谢了,不过我自己也写了一份,你知道的,我算是个作家。不过我对政治是门外汉,还打算请你帮我把把关,进来看看?”
白敬瑶在白月楼的电脑前坐下,浏览他的文件,看到最后,她竟然感到惊喜。她抽回了自己的文件,一张一张撕掉,“哥,就按你的来吧。”
这一声哥,叫的心悦诚服。她想,大神作家真不是盖得。
白月楼的公开道歉,是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举行的。中央广场人山人海,很多民众真的准备好了石头和鸡蛋。媒体的长枪短炮一齐上阵,对准了这个有些单薄的知识分子、写作人。
白月楼第一次站在了这么多人前,小腿都是颤的,但是没有退缩。他的身后是父母,他要挡在前面。
思南公馆里,奈莎开着平板电脑,看直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月楼本无辜,因为他的父亲,背上了原罪。
“天都的市民朋友,联邦的兄弟姐妹,你们好。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私生子,我父亲白季夫议员伟大的一生不可抹去的污点。我叫白月楼。”
广场上一片哗然。
一个唆使手下暗杀政敌、以慈善名义行不法之事的人,也配称伟大!我呸!
有一个鸡蛋丢出来,没有打到白月楼,但民众的态度已经很清楚。
白月楼不疾不徐,如朗月清风,“说伟大,不是因为他的议员身份,也不是他做了多少大事,而是来自我母亲眼中的父亲的形象。我母亲便是白氏基金会捐助下的平凡的人,因为这份捐助,给她的生命带来了阳光和希望,给她的人生带来了转变和不同,她感受到了人间的善意。当然,她也倾付了自己的一颗真心,她爱上了那个帮助过她的少年,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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