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面问清楚?”
“不是问清楚,而是有些事情交给他去办。让他把赢我的一千万交还回来,再让他去筹另外的两千万,限期筹到。要是他能在限期内筹到,我们就杀了他。如果不能,或者是凑不够数,那就在观察下他。”北野善奸诈道。
“为什么凑够数要杀了他,凑不够数反而要留着他?”
“如果他能凑够数,那就证明他的背景不普通。如果凑不到,结果可能是两种情况。一是在这乱世很难搭上大生意做,二是东拼西凑搜刮得来。”
“叔叔想他凑得到还是凑不到?”
“一半一半吧。如果站在你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你会希望是后者。他会拿着凑不够的数目来跟你说尽了力,赢得你的芳心,慢慢拉着他的手,让他成为真正的雨田君。”
“叔叔又在取笑我。”北野千代走去电话机前,定了定神,拨动了号码:“雨田君,还在忙吗?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可不可以……”话机那头的声线突然中断,她愕然看着身后的北野善。
“他挂了你的电话?”北野善问道。
“不是,是电话突然中断。”北野千代沉着道。
“再打。”
黑夜。月影若隐若现,星也不见几颗。战祸多年,城市的基础设施早已毁坏殆尽。孤零零的一盏路灯漾着白幽幽的微弱光明。
风声很大,雷乐蜷缩在车上,实实地踩下油门,一路朝着北野家疾驰。“吱!”刺耳的刹车声在大风中显得更戾。
“是他?”北野善走去窗前俯视窗下的动静。
北野千代放下电话,走了过去。雷乐停稳了车子,抄起后座上的黑色风衣披上,大腹便便的朝家门走进。佣人恭敬地接待,他小跑进屋。
“原来他?”
“先别想其他的,准备一下。”北野善催促道。
“我这就去,稍后你也下来。”
北野千代的话音刚落,只听门锁“咔”的一声被拧开,雷乐站在门口,突然掏枪冲进屋内,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搜查。北野善被他突然的拔枪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定凝在窗前看着他。
“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雷乐收起枪,双手抚着北野千代的肩膀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
雷乐侧头留意了下柜子上柳生惠美子的遗像,稍稍一怔,立时借题发挥起来:“这个人我见过,她很危险的,她父亲也是。”
“别担心,她已经不在了,没人可以伤害她。”北野善站在雷乐身后说道。
“不能放松警惕,我担心刘家的余孽会刺杀千代,所以我一听到电话突然挂断,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别介意我刚才的冒昧,纯属关心之举。”雷乐解释道。
“我知道,我不会介意的。雨田君,我们去客厅里坐吧。”
“好。”放开了北野千代,雷乐不舍的牵着她的手,情意绵绵地举动让旁人挑不出丝毫破绽。
宽敞的客厅里布设素雅,北野千代在走廊里脱手雷乐,北野善走过,递去一个眼神,结伴下楼。
北野善嘴里叼着雪茄,眼神犀利的看着对面坐下的雷乐。佣人端来两杯热茶摆在茶几上,北野千代换了和服下楼。
“跟我走吧。”北野千代的纤纤玉手伸向了雷乐,他微微抬起头,把手叠上去。街道上留下两道若有若无的长长黑影。
“好冷。”
雷乐褪去外套披在她身上。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要你陪我出来散步。”
“不知道,但是你喜欢,我无所谓。”雷乐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了根,搂住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刚才看你冲进来的样子,我真是有点害怕,但是后来我又不那么害怕了。我知道,只有当一个人不自觉的为他人的安全紧张时,就会出现一些类似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你这一路上是不是在想我发生了什么事,或是我的电话会突然挂断。”北野千代停下脚步,看着雷乐。
路灯下,雷乐伸出手抚着北野千代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身边除了你,在没有女人值得我去爱,值得我去投放那么多精力去照顾。你知道吗?刚才的那声电话挂断让我的心一颤,我真的怕你会出事。除此之外,这几天我回到家里,脑袋里想的全是你。我想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去了哪儿?在做什么?很想给你打个电话,又怕骚扰到你休息。甚至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
“什么事?”北野千代好奇的问道。
“嫁给我。”雷乐学着洋电影里的求婚桥段,单腿跪在她面前,在上衣兜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刚一打开,她的眼神便定在了那枚戒指上。
“雨田君,我……”
“我知道这很唐突,但这是我想到最好的时机。我这个人不会说什么话,只是学了电影里的东西现学现卖。就连‘嫁给我’这三个字我都练习了好多遍。虽然应该有束花的,但是这个季节,我不晓得哪里能买到,所以恳求你将就一下,等春天花开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一束最美最艳的花。”雷乐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