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乐嘴角微微扬起,纯子面向阿梅,目光凶恶地恨不得当着他的面掐死她。稳住心态,英姿飒飒地朝宴会厅走去。
“那女人又跟你说什么了?”阿梅问道。
“等下吃完饭我找人送你回码头,我今晚有事会谈很晚。”雷乐抚着阿梅的长发说道。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多晚你都要来码头报个平安。”
“没问题。”
阿梅含笑了下,挽着雷乐的手臂走回宴会厅。
宴会厅里挤满了前来为北野一郎祝寿的宾客,依照名单上的名字,雷乐大致对到场的人侧面了解了下。不论是帮会大哥还是汉奸高官无一错漏的有过一次记忆,唯独对那个自称白玫瑰的女人格外留意,因为她像极了蔡玉珠。
饭桌上,北野一郎喝得很尽兴,陪侍他的那些名媛女流各个附送笑脸的讨着他的欢心,等待着丰厚的打赏。雷乐喝着闷酒,阿梅吃的尽兴,和身边的女宾客聊得甚欢。纯子坐在岛国兵佐官那桌,闻着刺鼻的烟草味,喝着烈酒,哼唱着岛国的民谣。
“这是我来到华夏的第十六个年头,在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我有些的感慨。在过去的十年间,我在满洲国和东南战区指挥部队的时候,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过过这么写意的生辰宴会。谢谢大家,谢谢!”北野一郎向在座的宾客鞠躬礼,正身举杯哼唱起岛国的民谣。这让在座的一众日籍军官纷纷触景生情,各个泪流满面。
雷乐白了眼北野一郎,侧着身子扣着耳朵。白玫瑰(蔡玉珠)举杯相邀,并示意他的行为和宴会的格调不搭,含笑的眉间一挑,小口酌酒。他举杯微微一笑,浅酌小口回敬。
白玫瑰的眼神闪过一丝只有蔡玉珠才会有的阴柔,再次陷入错觉的雷乐不能自拔的拿着酒杯当着众人的面起身向她走过去,丝毫不把沉浸在思乡情绪中的北野一郎放在眼里,支开与她邻座的宾客,强势地落座。
“看了整晚,是不是有话跟我说。”白玫瑰假装冷傲的说道。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雷乐侧着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锐利的眼光盯得她不由自主的闪烁着眼神,用几个小动作掩饰她的心虚。
北野一郎走近白玫瑰的身旁,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故作暧昧的调情,故意惹怒雷乐的玩着花样。
“白小姐,我能否在这宴会之后请你跳支舞?”北野一郎邀请道。
白玫瑰起身微笑着点点头,覆上一个含蓄的拥抱,惹得在场的宾客欢呼声一片。她在万众瞩目下一点点靠近这个可以做他父亲的岛国兵魔鬼头目。
拿起整瓶洋酒,拧开盖子整瓶饮下。在场的宾客将目光投向了正喝急酒的雷乐,白玫瑰站在北野一郎的身旁,双手叠加在胸前,看着他痛饮洋酒时的样子,酒胆屈人的力量,让在场的宾客无不惊讶,甚至喝的有些尽兴的岛国兵佐官佩服地拍手叫好。
“乖女婿,难道你喜欢白小姐吗!”北野一郎阳奉阴违的说道。
“对不起岳父,这个女人我很喜欢,今晚我想跟她跳跳舞,顺便再一起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雷乐握住北野一郎的手臂,目光坚毅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香港的公烟馆,从明天起至未来的一个月内会有一百间落定,我这个经略大佐会在每月的月初把上月的分红派发下去。”
白玫瑰脸色骤变,因为雷乐的话不单单是场用命的赌博,更是踩踏着香港百姓的伤痛,在强撒上一把烟膏的毒。
“不够!”
“不够?呵呵。”雷乐将事先准备好的两箱子美金叫人拿了上来,打开箱子,面朝宾客大声说道:“这里是两百万美金,换成军票足足有两个亿之多。我,雨田君。今天对着灯火发誓,如果我不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搞出一百间公烟馆,我的经略大佐之职便会自动革除,我会亲自去军法处领受我应得的判罪。”
北野一郎看着钱箱里的美金,立时哑口无言。在乱世生存,钱是唯一可以让亡国奴们过上“好日子”的有力依据。
两个手下将美金收起,匆匆拎着钱箱离开宴会厅。北野一郎的目光久久地盯在离开的那两个雷家保镖身上。雷乐一把拉住白玫瑰的手,大步走出宴会厅。阿梅起身跳脚去看,喝了一杯青酒的纯子,借着酒胆悄悄溜走到她身后,取出一把匕首,捂着她的嘴,狠狠一刀捅进后腰,慢慢安抚她坐下,悄无声息的扬长而去。
站在半岛酒店的门口,白玫瑰挣脱了雷乐的手:“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如果你把我当成风月场所的小姐,我请你对我放尊重点,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白玫瑰拔腿要回去继续晚宴,雷乐狠狠地出拳打在柱子上,凭借着敏锐的洞悉力,道出他想要说的疑问:“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化名白玫瑰来参加这个晚宴,但我希望你可以尊重一下你自己。北野一郎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是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我希望你能立刻回去,不要再趟这趟浑水。”
“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她。”白玫瑰嘴硬的不承认,疾步回去酒店。
月色正浓,没有找到雷乐跟错过出席晚宴的九妹与阮玲坐在货仓外的麻布包上喝着烧酒,吃着烧鹅。一辆陌生地车子驶停在码头货场上,一个眼生的男子抱着被捅伤上的阿梅小跑到货仓前,雷家兄弟纷纷涌出货仓将其围了起来。
“快点救人,还愣着做什么。”米佐治吃力的抱住阿梅,叫嚷道。
九妹从麻布包上起身,看着米佐治怀抱里奄奄一息的阿梅立时紧张地张罗起救人的事。阮玲进到房间查验伤处,只见她肾脏的部位严重受损,摇着头,勉强地用药棉按住伤口,无计可施的静静抚慰她,派出去找医生的兄弟动作迅速的开车出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