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才子榜第二,江左梅郎。【】
饶是萧景睿正值最心灰意冷之际,乍一听到这个名头,也不禁目光一跳。
梅长苏不喜露面,曾睹其真容的人世上只有寥寥几个,可越是这样,大家越是对他好奇,希冀能有一曰,可以亲眼见见江左梅郎是何等绝世风采。
萧景睿刻意跻身于琅琊公子榜,虽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但对于这位始终位居自己之上的人还是有点好奇之心,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可惜由于梅长苏一向隐于幕后,很少公开出现,使他一直未能如愿。去年冬天路过秦岭,在崖上采得寒梅一枝,携在手中进了一间茶舍休息,隔壁桌前有位身裹白裘的年轻人,一直凝目梅枝,十分喜欢的样子,萧景睿也没多想什么,就将此梅赠与了那年轻人。半月后在灵山清风观,碰巧又遇见了对方,大家互相认了出来,攀谈了许久才分手。因为只是匆匆交往,过后便忘,故而也未曾对家人朋友提起,更是想也未曾想过,这个未见得有多惊艳夺目的温雅男子,竟就是执掌天下第一大帮的江左梅郎。
“家主一向琐事繁多,不能亲临招待,三位公子如不介意,就请入席一饮,也是我江左盟的荣幸。”那两个侍女都是兰心惠质,见萧景睿自听到梅长苏之名后一直呆呆的,为免他尴尬,便上前盈盈劝酒。“这殿照红,锦谷的安先生经常送来,院里院外积了很多,宗主不善饮酒,对于这等上品,自当无福消受。如今日能和三位公子的心意,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酒尽其醇了。”
“安先生?你,你是说锦谷的安禹楠?”谢弼脸色一变,表情更是瞠目结舌。
“是安先生没错,萧公子前两日不是与安公子一起来的么?怎么这会儿反倒不认识了?”看着萧景睿一脸的茫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居左的侍女微笑答着话,见这三位公子态度随和,毫无贵族纨绔之气,便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萧公子莫非,不认得那日与你一同前来的就是安公子?”
“不是啊,”萧景睿见侍女神情古怪,想起刚才错认梅长苏闹得笑话,心里也有些没底,声音更低了一些,“他说他是在清风观长住的落魄书生,我也就没多想………”
谢弼坐在旁边石凳上,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卓青遥虽稳得住些,但嘴角也有轻微的抽搐,两个侍女抿嘴而笑,不过因为矜持和教养,并不插言。
“每一天都有事情发生,我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家里讲吧。”景睿嘟囔了几句,见连谢弼都巴望着看着自己,这才正了神色,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自己和安禹楠认识,比认识梅长苏还要早。
曾经因为禅一先生的一副作品,两个人对诗吟词奏曲了整整三天,直到三天后,两个人都熬不住,昏昏沉沉的被带去洗漱睡觉,这比赛才算结束。
这最后的赢家是景睿,不过,打那以后,景睿和苏注的关系就好了很多。听闻这个落魄书生住在清风观里,景睿还时不时的过去看看,带着点心水果什么的。两人就各种文雅诗词歌赋展开讨论,由于个人懂得的方面不同,所以每次见面深谈之后,彼此都受益匪浅。
“怪不得你前几次回来后,文笔大有长进,爹还多次向我们夸你呢,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谢弼无比羡慕嫉妒的打量着自家兄长,上上下下围着他绕了几圈,把萧景睿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你老围着我转圈做什么?”
“看看你到底有哪一点好,可以让两位叱咤江湖的有名人士和你做朋友。”谢弼摇着头坐下,满脸的惋惜:“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出你有什么好的,哥哥真是走大运了。”
没有理会萧景睿,谢弼此时对照殿红早已没有抵抗力,见卓青遥没有再继续推辞侍女的劝酒,当下躬身一揖,谢道:“贵主盛情,却之不恭,请姐姐们代我兄弟三人多多致谢了。”
侍女们娇笑还礼后,谢弼便拉着他的兄弟们入了座,端起琥珀杯轻轻啜了一口,只觉酒液沾唇入喉,一股醇香自舌尖散开,直透脑卤五腑,果然不愧是酒中极品。
卓青遥尽管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一见谢弼这副如入人间乐境的模样,便知道再也休想将他从桌旁拉开,只得怏怏劝了一句:“这不是寻常果酒,虽然醇美,后劲却是不小的,你少喝一点。”
但此时谢弼哪里还停得住杯,纵然是就着美味小菜浅酌慢饮,也不知不觉喝了十几杯。那两个侍女仿佛很了解谢弼的酒量似的,等他喝到第十七杯时便不再加斟,而是转而向卓青遥和萧景睿劝酒。这两人虽不善饮,却也抵不住照殿红的诱惑,分别喝了七八杯,已是微曛。
侍女们知道这三人近两曰都未曾好眠过,上前扶起,分别送入客房安睡。不知是因为疲累还是酒意,三个人竟全都一直睡到次曰天明,起来后觉得神清气爽,疲意尽消,对梅长苏的待客之道更添佩服。
在去雷山定婆婆那里参加百岁寿的景睿和谢弼在半途中遇到了的大大咧咧的言豫津,三人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四处游山玩水。没想到在小小的县城,却再次遇上了梅长苏。
萧景睿此时的表情是极度惊讶的。
秦岭上初遇,清风观再会,浔阳城月圆之夜,他牵着自己的手离开那凄清街头,在小院中抚琴烹茶。
次曰一早,自己就曾向侍女问过他的去向,得到的答案是“家主有事要办,已经离开浔阳了。”
没想到江左梅郎要办的事,竟然是在这小小的县城。
“几位还没有用过午饭吧?”梅长苏并不在意三人各异的表情,“我在此处也算是个地主,有个去处极有特色,各位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