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落针可闻。
老太太眨巴眨巴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端详简宁,怔怔半晌,脱口而出:“你是个什么精怪?”
简宁也冲老太太眨巴眼,又萌又气人:“人和妖精都是妈生的,不同的是人是人他妈,妖是妖他妈。”
一屋人:“………”
你是在指桑骂槐吧?!
简宁:信我,我没骂人。
几招下来,老太太有点喘气不匀,额角凸青筋,简宁忽觉于心不忍,到底是长辈:“奶,你犯不着和我急,谁摘桃谁出血,与你何干。”
当年您老拿粮补贴许家,一笔一笔分毫不差记在二房头上,轮到大房怎么就短路了。
“哎唷~”老太太一拍脑门,福至心灵,喘气也顺畅了,对呀,关我屁事,我咋恁个糊涂。
老太太拿眼乜斜简宁,都怪你,没事换什么路数,三下两下给我整懵了圈。
简宁:“……”怪我咯。
祖孙俩飞眉眼官司,曹凤珍面色倏然阴沉下来。
三房、四房不由暗自卸口气,老太太出钱,那是公家的钱,等于他们的钱。
侄女嫁人娘家置办嫁妆应当应份,其他额外费用自行负责,不然就是啖他们的血。
这年景,甭说五斤细粮,十块钱,就是一毛钱,一两细粮亦珍贵,凭什么摊到他们头上。
家里五六个女娃,开了先例怎好厚此薄彼,如果一碗水端平,全搞特殊日子过不过了。
曹凤珍眼风一扫,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蒙混不成了,对准简宁开炮:“宁丫头,小小年纪不要贪心过头,吃相太难看。”
“这门亲事讲难听些本来就不是你的了,没正式走礼,许家根本不承认。我怜惜你一腔情谊白瞎,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才与你商量,我大可绕过你直接同许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