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低首欠身道:“回姑娘的话,今日姑娘送来的药油还有一些,这会子已上了两次药了。【】”
炎无忧点点头,“若是不够了,只管到我房里来拿。”
山茶应了声“是”便继续伺立一旁。又说了几句话,炎无忧便起身对慕汐颜说她先回房去,一会儿白郎中来了,会叫彩宣陪着来这里替她瞧病。转过身来又吩咐山茶和腊梅好生服侍她,有什么缺的,又或者想吃些什么只管过去找彩书。
慕汐颜躺在床上虚弱的起不来身,只能躺在枕上向着她说了句:“多谢姑娘来瞧我……”
炎无忧看着她温和一笑,便转身领着彩宣出了房去,只剩下汐颜看着她背影有些发呆。
“大奶奶,我就说我家姑娘待人是极好的,虽然说面儿上有些冷冷的不爱说话。”
山茶的这句话倒让汐颜回过神来,不禁唏嘘,昨日还自己还梗着脖子当她是个坏了心的人,今日却点头微微一笑算是赞同了。又想到这人真是奇怪,昨日还把她气得半死,可今日却让自己心中有了些许暖意。从小到大,除了自己亲娘在的那几年,她再未体会到被人这般关心的滋味。此刻有了这暖意傍身,她竟然觉得腹痛也轻了些。
一个时辰后,彩宣果然领着白郎中来到了慕汐颜房中。山茶放下帐子,汐颜伸出手腕来,腊梅替她在手上搭上一张绢子,又替白郎中搬了一张绣墩在床榻前。
白郎中随即坐下,伸出手指搭在慕汐颜腕上约有一刻钟方起身来,彩宣和腊梅陪着他到外头耳房中,便听那白郎中说:“想是大奶奶吃了些刺激肠胃之物,肠胃一时受不住,才会痛起来。”
腊梅便说:“先生真厉害,我家大奶奶平日吃得清淡,今日晌午时吃了些辛辣之物,饭毕,便痛起来了……”
白郎中捋须点头道:“这就是了,我这便开些止痛的丸药先吃上一颗,这两日再吃些温养脾胃的药,便能好了。只是你们跟前服侍的人,往后可得看着她,再不可吃那些自己消受不了的吃食。”
腊梅忙应了,拿来纸墨,那白郎中挥毫而就,即刻写了一张药方,交与腊梅道:“这会子可叫府中小厮随老夫前去我的医馆中抓药,我这便出去叫外头候着的童儿拿一丸药进来先止住那腹痛。”
腊梅接了那药方,随即递给彩书,彩书便说:“那我陪先生出去拿那丸药,顺带着叫外头的小厮陪先生去大管家那里,再将那药抓回来。”
“如此甚好。”白郎中起身说道,彩书便随着他一起出了耳房往院外而去。到了二门外,吩咐外头候着的小厮多福拿了药方陪白郎中去管家炎泽那里。
原来凡是内宅请郎中,付诊金,拿药等事都是管家炎泽在管,小厮多福领了白郎中出去到一间偏厅中见了炎泽,炎泽殷勤的招呼白郎中坐下吃茶,又问了里头慕汐颜的病。白郎中便说:“是大奶奶吃得东西刺激了脾胃,不打紧,我叫童儿从医箱中拿一丸药去先止痛,过一会儿再去抓两副药吃两天便无妨了。”
炎泽闻言便让小厮去外头传白郎中候着的童儿进来。那童儿进来后,白郎中便叫他从自己医箱中拿了一丸药出来。随后炎泽吩咐小厮多福先将这药送到二门处等着的丫头彩书手中,回来再陪白郎中一起去他医馆中按那张药方抓药。
多福拿了丸药一径去了,炎泽便封了二两银子与白郎中,又送他一包茶叶并一包糕点,只说辛苦先生来府一趟。白郎中推辞一番,便也接了。不一时,多福送了丸药回来,便陪着白郎中一起出去,到外头角门外赶车去他医馆中抓药。
而慕汐颜吃了白郎中的那一丸药后,果真一会儿腹中便不痛了,只是这一日折腾下来,依旧虚弱得很,服药之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恢复了些体力,汐颜挣着坐起来,喊了声:“山茶……”
“大奶奶醒了?”在房中床榻边坐着的山茶一听慕汐颜喊她,便站了起来到床边将帐幕挂起,又在她身后垫上一个靠枕,让她坐起倚坐在床头。
“才将姑娘打发人过来瞧你,问你好些了没,见你还睡着便先回去了。这会子府中小厮替你抓回来的药已经熬好了,彩书替你备下的粥菜也送来了,大奶奶,你看你是先吃药还是吃饭?”
汐颜恹恹的道:“这会子不想吃饭,还是把药先吃了罢,早些好也才能去书房中服侍姑娘读书……”
山茶摇头,“你都病成这样,还想着书房中的差事,真真是闲不下来的人。”
汐颜苦笑,“这算是什么病?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都怪我糊涂……”
山茶不再说话,只是出去叫腊梅将那碗熬好的药端来,服侍汐颜喝下。略坐了一会儿,与山茶和腊梅说了两句话,慕汐颜精神不济,便再次躺下睡去。
这么着吃了两天药,第三天一早起来,慕汐颜这突如而至的病便大好了。高高兴兴的梳洗了,到外头厅上候着炎无忧,看着炎无忧在房中丫头的簇拥下走了来,忙站起来蹲身道了福道:“姑娘,今日我已然大好了,该陪着姑娘去前头向婆婆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