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白魅的少女有着和隐心眉同样白得发光的皮肤,但是纯白的发辫和与众不同的雪花瞳孔表明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白化病人。
如此寒冷的冬夜,她上半身只有一抹银色的绸缎裹胸,低腰的棱纱长裙刚好搭在胯间,遮住脚踝,水滴般的白钻长链绕腰三匝,脚踏一双白色天鹅绒长靴。
蓝魔身披连帽的湛蓝色斗篷,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犹如鬼火般的亮蓝色妖瞳。两个人都骑在高大的驼鹿之上,不知何时已经临到了赛瑟和众多威盛凯人的面前,仿佛从阴间爬出来似的那样毫无声响,他们两个看起来都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我知道是你们两个干得好事。立刻把隐心眉恢复原样,”赛瑟说,“否则我就剥了你们的皮做成狮辔。”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这可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招呼。”蓝魔扭头冲白魅使了个眼色,“不过这并不是我做的。问问我的好姐姐吧。”
赛瑟举起了手臂,周围所有的人都端起了弓箭,拔剑出鞘,将这一蓝一白二人团团围住。
“我知道你们是尤文西的养子女,是为他卖命的帮凶,更是撒旦的婊子和恶魔的走狗。”赛瑟双手不断地安抚着抽搐到已经失去意识的隐心眉,“把你们的巫术从隐心眉身上撤离,否则我保证,威盛凯绝不会放过埃西家,特别是你们的养父,我会把十倍酷刑加在他身上。你们不在乎吗?”
“我不在乎!”一个野驴般的嚎叫忽然响了起来,万尔亲王满脸血污地骑着他的红马,手里牵着一根粗糙的长草绳,绳子下捆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四肢已经被啃噬干净,若不是那人还在发出窒息般的粗声,别人只会以为那是块碎肉,“双子星,履行你们的义务,不然丢给神牛的可绝不止是尤文西的四肢了。”
“为什么不面对面,刀对刀好好厮杀一番?”赛瑟冷笑着打断万尔的话,“用巫术是娘们才干的事,为什么不把你们的神牛大军放出来?你在害怕什么,万尔?”
万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狠狠地拖拽了草绳,砂砾和碎石摩擦过已经变成人干的尤文西的残肢处,后者发出凄厉的惨叫,“双子星!快!”
蓝魔飞出驼鹿,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扑向婴之白,斗篷从他的脸上滑落,露出沾满鲜血的双唇,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枢密使脖子上的青筋。
婴之白发出一声咒骂的咆哮,倒在了地上,蓝魔疯狂地吸着他的血,十几个黄金守卫围了过去,却发现长剑一旦逼近蓝魔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们的手仿佛中了电击,半个身子都几乎麻痹了。
白魅紧跟着蓝魔的行动,猛地从腰间解下白钻长链,在手中转圈且呼啸成风,瞄准了赛瑟的心脏部位。
“呜——”
赛瑟惊讶地发现怀中的隐心眉抬起了右手,准确地攥住了白魅如飞蛇般凌空划过的长链,她痛得发出细微的尖叫,鲜血从她手中滴落,滚到了赛瑟的大腿上染红了他的衣襟,可是她整个人还是闭着眼睛的。
“该死的女人。”白魅低吼着,用力扯着链子的另一端,原本妖媚的嗓音变得嘶哑,“快死了,力气还这么大。”
“隐心眉!你醒过来了吗?回答我!”赛瑟急疯了,要去掰开她的拳头,可是她再度变成了植物人的状态,唯一的区别就是手中紧攥的白钻链子。
赛瑟只能双手拽住链子,免得发疯的白魅生生矬断了隐心眉的右手掌,他冲着一直在旁边纹丝不动的万尔吼道,“没用的脓包,下三滥的杂种巴比伦人。没用熊牙在你身边,你就不敢号令神牛大军了是不是?你担心他们发起疯来把你也生吞活剥了是不是?”
万尔低低的嘶吼一声,却不敢回答,之前统帅两军的狂妄此刻荡然无存,他只能以凌辱半死不活的尤文西侯爵发泄心中的怒气。
食人魔军队发出此起彼伏的骇人怒吼,他们饥肠辘辘,干渴无比,满地断肢残骸所散发出来的浓重血腥味使得他们无法再忍耐下去。
“威盛凯人听着!”赛瑟站了起来,肩头扛着昏迷不醒的隐心眉,一手固定着她的腰,一手和她一起攥住白钻长链,他手中的血像隐心眉的一样滴滴渗入这片灼烧的战土中,“同归于尽的时候到了。拿出你们的勇气,不要死得像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