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道:“被你夺舍的女儿曾经都爱戴过你这个母亲,她们也不想死,被你以祭祀名义杀死的孩子也不想死,月儿为了活下去爬树吃草渡河,她也不想死,那你凭什么活下去呢?”
“她们都是我创造出来的罢了,我生下她们并养大她们,若不是只能夺舍有直系血缘的人我也不会次次忍受生育的痛苦,所以她们必须奉献出身体,那些孩子的父母依靠我的能力去生活,如果没有我的庇护他们都没法降生在这个世间,所以他们必须贡献出自己的血肉,月儿是个变数,我为了除掉这个变数有什么错。”
巫师女子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嘶吼了出来。
那些被巫师女子带着一次次夺舍自己孩子的族人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她变得疯狂,这些人早就麻木了,但并不代表连基本为人的思考都没有了。
他们恨,恨这个巫师女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这个女人一样是个疯子。
他们早就受够了这所谓的永生和疯狂的做法,如果反抗她仅仅是死亡,那其实并不可怕,活了不知道多少个春秋冬夏,他们已经不畏惧死亡了。
他们真正害怕的是,是死后也不得安宁,他们怕反抗死掉后,他们的灵魂也永远被囚禁和折磨。
那月儿的爹娘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都亲眼目睹了这反抗者的下场。
月儿的娘还好一些,毕竟巫师女子还要夺舍她的身体,吞噬她的灵魂,但月儿的爹却被她放进拐杖中,时不时的折磨一番。
这是巫师女子活到现在,仅剩的唯一乐趣了。
只要折磨这些灵魂,黑暗力量便源源不断,巫师女子也就更有底气了。
他们此时巴不得巫师女子快点死,他们也好自杀然后解脱,他们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甚至已经麻木到绝望了。
此时明明很是期待陆谨杀死巫师女子,但他们也做不出高兴或者其他的表情了。
苦、笑、哀伤、高兴、难过等这种表情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就连此时的期待与希望这种情绪也好久没出现了。
这个巫师女子自以为是这些族人的恩人,她给了他们永生的机会,但可笑的是,所有的人,每一个希望她真的能活下去。
这些人曾经也尊敬敬重过巫师女子,所以他们听巫师女子的话,巫师女子说谁家的孩子要去祭祀河神他们即使心疼也不会有任何心软。
但这都是来自于对他们所处的世界的敬畏,他们怕妖兽,怕各种未知的东西,他们认为只要河神不生气就能庇佑他们,一切都是弱小的一方想活下去,而选择牺牲更弱小的人。
说到底他们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他们不会去想办法靠自己,而是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如今的他们还有一部分人好好的活着,曾经他们也自以为这样活下去很好,但事实上这么想活下去的一群人,此刻却巴不得快点死去,这简直就是巨大的讽刺。
陆谨的笑容中带着嘲弄与讽刺,她也讽刺自己,自己怎么会对这种人有犹豫。
不再想看巫师女子那张与自己长相相似的脸做出的丑陋狰狞的表情,陆谨速度很快,一个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巫师女子身前。
手指凌空悬巫师女子那眉间水滴疤痕处,陆谨闭上眼睛,直接使用搜魂术。
过了半晌,陆谨收回滕蔓,巫师女子瞪大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陆谨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巫师女子,梳理着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