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陆谨捏着鼻子,却觉得这血腥味有些熟悉,似乎她在哪闻到过更浓郁的。
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事实上这也是陆父第一次把这么大的猎物带回家,往日的猎物哪里散发的出这么大的血腥味。
陆母嗔怪的瞪了陆父一眼,不为别的,那件染红了的粗布衣服正是陆父身上的外衫。
没了外衫只剩里衣,陆父精壮健硕的上身即使有里衣在,也显现出来大部分。
陆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嘱咐陆母道:“给兄弟们拿些水喝解解渴。”
陆谨自觉的跟在陆母身后去厨房拿碗舀水帮忙递给院子里的叔叔伯伯们。
有人夸赞道:“谨丫头乖巧懂事,陆大哥你不仅有个好媳妇还有好闺女。”
“这陆家大丫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长的也秀气,倒像是镇里上的大家小姐。”
“你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你看,没见过能说像么。”
陆父洗过手,一把抱起陆谨,笑着道:“我这女儿不仅乖巧懂事,还聪明,我爹教我那些东西,我没学会,都让我这闺女学去了。”
“不错不错,本来我还以为陆大哥家里这门手艺要穿不下去了呢,那我们村岂不是少了郎中,这附近相邻的几个村子,才只有你一家的郎中,少了陆大哥这家郎中,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能折腾去镇上了。”
“对了,陆老爷子呢?”有人问陆谨的爷爷去哪了。
“去隔壁村出诊了,那村里村长挺大岁数了,来不了,只能我爹亲自去了。”陆父道:“也是我不争气。”
“陆大哥也别这么说,我们也只是抱怨一句,陆老爷子身体好着呢,再活个百八十年的不成问题,我们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还杞人忧天?你啥时候学的词,还文绉绉的。”
众人闻言皆是哄堂大笑,倒是缓解了之前略带尴尬的氛围。
陆谨抱住陆父的脖子,小声道:“阿谨不想当女孩子了,这样以后就能代替爷爷去给大家看病,好不好。”
陆父用带着胡茬有些粗糙的脸蹭了蹭陆谨娇嫩的脸颊,哄着她道:“好好好,我的女儿,说什么都依你。”
“爹爹敷衍我,阿谨是说认真的。”陆谨不高兴的道。
“唉。”陆父无奈道:“阿谨怎么知道爹爹就敷衍你了,万一爹爹是认真的呢。”
陆谨瘪了瘪嘴,委屈道:“娘亲今天说了,姑娘大了是要嫁人的,郎中是贱籍,她不希望我入了贱籍。”
“嗯嗯。”陆父点了点头:“你娘说的也没错呀。”
“可是如果人人都在意这贱籍不贱籍的,那还有谁做郎中,谁去治病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何就贱了。”
“爹爹跟你说。”陆父这才认真了几分:“人生来便有高低贵贱之分,如王侯将相,生来便是权贵,如我们这些草民,生来便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之人,所以你救了一个普通人,与救了一个王侯是有区别的。”
陆父的意思很明白,郎中也不全是贱籍。
也有为官家治病,国内设立的堂馆,也算是士籍了,但那些士籍郎中之所以不是贱籍,是因为他们救治的是权贵王侯,身价也由此水涨船高。
而普通郎中之所以是贱籍,因为救治的都是普通草民。
这便是高低贵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