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双手扶着床沿低头不语,任他拿出手帕给她轻擦唇角流出的血迹。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轻喘,眼睛却是清明了好些。他是从什么时候想出这个办法的?又是什么时候算计着拿言语气她的?真是好细腻的心思,知她原本就因吃了暗亏被痒症磨得心烦气躁,他陪她说了许久的话先是让她放松缓解,随后却是出奇招让她瞬间因他的话语气血上涌。
“你是故意的!”待到气血平缓些她抬头看向身旁给她顺气的男子,脸色并未好一些。
“是,若是不激你。这三分毒你何时才能排出?说的话也是真的,瞧瞧你如今回了盛国哪里还有当初的神采飞扬运筹帷幄?不是被推下水,就是中毒。真是不堪用!”他继续数落她的不是,眼中却又笑意闪过。
“你自小就被永昌帝定下,自是不会明白我的难处。她害我我却不能杀她,否则今后会有无数人替我记着,我心狠手辣杀了亲姐!还有中毒一事,我是有所防备的。就是你与他交手,也会同我如今这样下场!”
她也不明白怎么会和他说这些,只是他说的不错。自从回到盛国她看似风光无限受尽尊崇,但是却并不如在宫外自在随心反而处处顾虑权衡。就连盛纯棱想要杀她,她都要忌讳口舌话柄而隐忍不发,等着人来救,等着父皇给她出头。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越活越窝囊了。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想,既然这毒借助药物效果极微,只能凭借自身的排泄,那就想办法让你自己将这毒吐出来。否则,你这几日不知还要淋几次冷水。”
“我是没有你这般的处境,但是我所熟知的你,绝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儿。怎地如今事事忍让退步,委屈自个?在我这里的伶俐劲哪去了?”
他说着起身来到桌前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又自怀中拿出一粒药倒进手心。端着水杯来到床榻边,先手中的药丸放入她口中,又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喝水将口中的药丸顺下。
“你也不问我给你吃了什么!就吃下去。”他笑出声,看着她乖巧温顺的收起浑身的刺。
“姬太子!我只是中毒了,还没有伤了脑子。而且我也是懂些药理的,怎会不知你喂我服下的是什么!”她抬眸不悦的看着他,觉得他此刻才像是伤了脑子。对她这么奇怪,一会好一会坏的。
“呵,原来没傻,那你怎么就那么放任牧云佥走了。”他还是对此时无法释怀,很是介怀她那么嫉恶如仇的一个女子,怎地就放过了牧云佥。
“局势所迫,在永昌我是芜华是洛瑶,只是一介草民,而现在我是盛君晴,我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盛国的子民。若是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让两国战事加剧,那我万死难辞其身,盛国的子民将会视我为祸国殃民的罪人。”
“哪里有人在意我是为何出手!于家国大局而言,我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我放他离开并不表示此事就此揭过,我不再追究他的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过是等两日,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