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牙,当初可是你自己找上我们的,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周大牙呼吸一窒,额头上冷汗直冒,颤声说道:
“不,不敢,还请柳小姐恕罪!”
柳若兰目光毫无感情和温度,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周大牙,你应该清楚,你的儿子根本不是什么癔症,而是阴邪鬼祟入体从而导致的疯癫失控。五神教那愚蠢的仪轨你已经尝试过了,根本毫无作用,普天之下有办法让你儿子恢复清醒的,除了我们以外再也没有别人。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尽一切的努力来配合我们,而不是拖我们的后腿,明白么?”
被柳若兰的目光看的是汗毛倒竖,周大牙忙不迭的点头道:
“明白,明白!”
虽然表面上在忙不迭的点头,但是他心中对于之前找上这伙人的行为,可以说是后悔之极。
几个月前他为了救治突然得了癔症的儿子,四处求医问药却都毫无结果,好不容易通过一个野道人得到了一份残忍血腥之极的仪轨,以为能够对儿子的癔症起到效果,结果仪轨过后儿子不但没见好转,反而越发癫狂。
虽然弄死个买来的小媳妇不算什么,但是他在原本的住地名声却是臭了,不得不带着儿子搬迁来这里。
结果机缘巧合之下,他在求医问药的过程中又再度接触到了这伙人,对方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声称他已经是阴邪入体,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骨立形销、疯癫发狂。
死马当作活马医,本以为这一次是遇到了救星,然而这伙人却比他之前遇到的那个野道人更加神秘、诡异,他的儿子自从交给这些人尝试治愈以后,就被直接锁入到经过改造的地窖之中,终日不见阳光。
足足一个月过去,他见到自己儿子的次数都不超过一掌之数,就算是见到,也是在昏暗无比的地下室中,除了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不人不鬼以外,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治愈的样子。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对方多次购买大量家禽牲畜投入到地窖之中,让他越发担心、恐惧,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儿子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他也完全明白了,这伙把自己控制起来的人,恐怕就是恶名昭彰、被官府、除魔司四处通缉的鬼神众。可惜的是,唯一的儿子落入人手,现在的他已经是上了贼船,根本下不去了。
自然不知道周大牙心中所想,柳若兰看着眼珠子乱转的周大牙,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嘴上却淡淡道:
“明白就好。”
周大牙无法可想,唯唯诺诺的退去。
柳若兰看着他面无表情。
这个人,越来越碍事了
如果不是外使大人还留着他有用,真想
周大牙是一个微不足道、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但是他的儿子确实一个十分罕见的素材,这也是他们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
被邪祟入体的人,九成九以上都是理智毫无抵抗之力的崩溃,并且浑身血肉畸变,最终化作一个疯狂的邪魔怪物。
然而周大牙的这个儿子却很奇特,此人明明是被邪祟入体,理智处于崩溃与疯狂的边缘,但是奇怪的是这种状态下,他整个人保持着还算正常的形态,持续了将近数个月的功夫都没有变成邪魔怪物,令人啧啧称奇。
这种特殊的个体无疑是十分难得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将其视为素材,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和实验,并且很是有了一些收获和发现。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爱子心切的周大牙反而逐渐变成了阻碍,若不是碍于外使的命令,她很是想将这只聒噪苍蝇直接拍死,图个清静。
砰砰砰!
不过就在她念头转动,周大牙还没有走出几步时,一阵猛烈的拍门声陡然从院子门口传来。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
“周大牙,周大牙可是住在这里?衙门查案问话,立刻开门!”
衙门查案?
来找周大牙的?
这突然之间的拍门声让周大牙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一个哆嗦,而柳若兰经过伪装的面容上,也是微微一动。
心中生疑,她第一时间便闪入了一间房门之后,同时目光向着周大牙示意了一下。
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衙门找上门来,周大牙无法可想,只能硬着头皮穿过庭院,来到大院门前抽下门栓。
此刻天色依然将暗,门外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带着一人挎刀而立,手持一块令牌一下从周大牙面前一晃而过,声音如雷:
“我乃东城衙门巡捕,周大牙,你的事发了!”
这道身影,自然就是带着一人就主动登门的陆铮。
而还没有看清楚一晃而过的令牌,周大牙一下就被陆铮这句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哆嗦着道:
“巡,巡捕大人,不知我到底犯了何事?”
陆铮面无表情的呵斥道:
“我问你,数个月前,你是否买下了一个年轻女子,当做儿媳给你儿子冲喜?结果新婚当夜,那新娘莫名其妙惨死,然后被你差人抛尸?”
听到竟然是这件事,周大牙抹了一把冷汗,眼珠乱转的叫道:
“这,这位巡捕大人,这件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么?新娘之死是因为我儿当时癔症发作,在浑浑噩噩无知无觉中将其误杀。而且那新娘是我买来的下人,失手误杀只需要向官府缴纳赔款便可,这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算哪门子的事发?”
此刻隐隐约约感觉到某个方向有视线盯着自己,陆铮目光不动声色的在庭院中一扫,冷笑一声:
“那如果我告诉你,那被你随意抛尸的周家新娘因为含冤受虐而死,怨气经久不散,从而导致邪煞入体,化作尸魔了呢?”
“尸,尸魔?”
完全不知道陆铮所说是真是假,周大牙顿时脸色煞白:
“大,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到了衙门你就知道了!”
陆铮慢条斯理的道:
“你那发病的儿子呢?把他带上,立刻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