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沉默地坐在她的身边,没有了侍卫与宫人的簇拥,只有两个人的寝室显得尤外地空旷、寂静。
习武之人的身体总是出奇地强壮,白日一过,风寒已经完全脱离了龙体。
从玉琴的事情发生,两人的关系就很微妙,之前知道沈沉瑜没有以身当药时,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怨恨,可当得知她冒着葵水来临的不便还与他一同承受了凉水,倒令他的怨恨变得异常可笑。
他已经很少有喜怒哀乐不被控制的时刻,当被先帝抛弃的那一天,他就逼迫自己戒除任性,学会冷静面对周遭的困境,淡然面对所有人的忽视。
所以在世家女子都秉持闺礼,隐藏本真,不动不笑,沈沉瑜就像一束最耀眼的光落在他的眼前,令从不奢望能拥有爱情与真心的他,动了第一次贪念。
皇位是他一直坚定不移的目标,他笃信它一定是他的,也为之不断付出了努力。可后来,不知不觉中,那份想将其他皇子踩在脚下的欲望,很大一部分成了能够给她最好地位的动力。
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匍匐在他和她的脚下,他也做到了,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她其实也不如自己想象得那般过得顺心。
如果说江太后的迫害只是一个开端,余生她会不会像今天一样,在毫无防范之下,遭受诸如此类的暗算?
倘若没有玉弦,没有其他人看穿,倘若那绝孕之药换成了难以觉察的毒药……她又会不会就此丢了性命?
慕容瑾定定地望着她,烛光下的那张脸还是那么地美,只是比往常看起来柔弱,其中还多了几分难掩的落寞。
慕容瑾心脏狠狠一跳,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她:“放心,朕定会为你查明真相!严惩幕后之人!”
沈沉瑜无言地靠在他的怀中,这是他第一次不顾女子身上的污浊之血,守在她的床边,一时竟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她相信此刻的慕容瑾的承诺,也相信因为他此刻的这份愧疚,她想要杀了谁都可以。
不过她不会真的像以前那样得寸进尺,逼迫他下一些反感的圣旨。她要好好留着他的愧疚,将它无限地延续下去,直到这辈子他驾崩为止:“臣妾相信皇上。”
慕容瑾闻言将她抱得更紧,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体,他会狠狠地要她,让她懂得他有多心疼。
玉扇捧了药与锦布进来,不适宜地打断了一殿的温情:“娘娘,该换药了。”
沈沉瑜微微挣脱,慕容瑾便放开了她,也这时候才记得她腕上的伤口。
被他咬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却比渗血的时候看着更加狰狞。
“疼吗?”慕容瑾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问道。
沈沉瑜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皇上咬得时候很疼,可是现在不疼了。”
慕容瑾低头瞧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又静静开口道:“沉瑜,待回宫后,为朕生个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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