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板,一个月前就和你说了今天是最后期限,可到今天你居然一点钱都没有准备好,你当我们老大的面是个屁吗?你这厂还想不想开的?”十几个混混将罗氏制药厂的大门团团围住,手里刀枪棍棒只差枪了,当先一人满头黄发,打着耳钉,表情嚣张,说话的语气更拽上天了。
罗雪一个人站在前面,背后两两跟了几个制药厂里的老员工,这些人虽然不算老弱病残,但也都细胳膊细腿的,哪怕有人看起来胖胖的挺着个肚,内里也是特别虚的那种,面对这种情况着实也只能充充数
他们这些制药厂的老员工能留到今天已经算是勇气可嘉了,此时他们虽然都面露愤愤之色,死死抓着手里的木棍,但其实纷纷簌簌发抖,怕得要命。沙镇的流氓名声在外,谁知道这些人丧心病狂的时候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们别过分了!前两个月才给了你们老大一万,说好一个季一万,这个月又来要五万,这制药厂家小业小的,哪里有本钱一直养你们,天底下就没有王法,没有公理了吗!”罗雪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晚的衬衫,此时的她看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似乎从和卫天望分开后就再没合过眼,基本等于是醉死了半宿然后又半宿没睡。
“哟,罗老板还挺硬气的啊,真当咱们兄弟说得出做不出?咱们老大你是知道的,出了名的脾气大,你要真这样,我们也就只有叫老大来了啊!老大来了这事情可就收不了场了!”黄毛耳钉面色阴沉,他刚带着这十几个一起混日的弟兄从村里上到镇上来,投入马治国手下,好容易得了这个来收保护费的机会证明自己。
出发前他可是和马治国拍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的,若是真办事不力逼得老大亲自出面,恐怕以后就得不到重用了,所以他心里也挺着急。
罗雪也知道马治国这人没什么脑,做事纯凭脾气,上次要强奸自己的话也是马治国亲口扔出来的,沙镇雄里面也就他能说得出这种话了。
她也想拿出钱来把这事摆平,好让工厂早些开工,但她真是拿不出这钱来,别说五万,现在厂里连五千都没有。而且马治国的要求也确实过分,如果这次干脆利落的给钱了,那以后厂就更没好日过了,就算有钱也不能给。
“钱是没有的!别说你老大来了,就算沙镇里个老大都来了,都没钱!没有就是没有!”罗雪干脆也耍起横了,反正她说的也是实话。
黄毛耳钉终于克制不住了,“他妈的,还跟老横!兄弟们,她厂里面总有些值钱的东西,咱们进去搬!”
这种事情在沙镇其实也只有黄毛耳钉这种急于立功的二愣才干得出来,镇上的流氓虽然收保护费,但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这种收保护费不成就冲进去抢东西的行为,已经不叫收保护费了,叫强盗,这在沙镇内部也是不被提倡或者允许的。
但黄毛耳钉刚从村上来,之前他们这行人一直都是游荡在村里的游民,偷鸡摸狗的事情,晚上摸进寡妇门的事情没少干,脑门里天生就缺根筋。要不到钱他也急啊,所以干脆指挥兄弟们进去抢了。
罗雪也没料到这家伙这样横,当下便急了,厂里的东西被搬走了那还怎么恢复生产,这不完全断了她最后一丝生机吗!
她从背后摸出根木棍,“谁敢!我和他拼命!”
黄毛耳钉停住脚步,“嘿嘿,罗老板你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可千万别和咱们这些莽汉过不去,不然你可吃不消。”他嘴里说着,其他弟兄已经打翻了前来挡的几个制药厂老员工,大踏步往里面走。
罗雪见老员工被打得头破血流,抓狂的尖叫一声,“混蛋!人渣!”吼着她便将手里的棍往黄毛耳钉身上招呼过去。
黄毛耳钉拿起自己手中的砍刀,轻轻松松架住罗雪的棍,“他妈的疯婆娘,你找死啊!”
他扬起右脚就照着罗雪的肚踹过去,这一脚若是踹实了,罗雪非得被踢出内伤不可。
一颗石头突然从远处传来,砸在黄毛耳钉脚踝上。黄毛耳钉惨叫一声,应声便倒。只是这一下,他脚踝的骨头便被砸肿了。
黄毛耳钉扭头向石头飞来的方向看去,心里就一个念头,活见鬼了。
约莫五六十米外,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赛摩,赛摩边站着个生模样的男人,他手里拿着几颗石头,正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
隔着这么远都能打中我的脚踝,怎么可能!黄毛耳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对方的来意显然是帮制药厂的,不管怎么的先放倒再说。
“哎兄弟们别忙往里冲,外面来了个砸场的,先把这孙弄翻!”黄毛耳钉扶着地面站了起来,朝快要冲到厂里的小弟们喊道。
这群人呼啦啦就转了回来,往卫天望冲去。
罗雪吓得花容失色,上次卫天望虽然轻松收拾了几个蟊贼,但一来上次就四个对手,这次却是十几个,而且都属于那种愣头青类型的亡命之徒,和上次不可同日而语。她虽然因为卫天望的突然出现感动得想哭,但嘴上却是立刻喊道:“天望你快走,这不管你的事!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