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向宇流明问道:
“那依你看,我们调集多少人马去进攻益州,由谁带领合适?剩下的兵力又该如何部署?”
宇流明此时却陷入了沉默,神情专注的开始思考。此刻,站在赵熙身旁的褚怀远正面带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宇流明,现在他越来越感觉离不开宇流明了。自己麾下的这个年轻人总是有力挽狂澜于即倒的能力,而且只要有这个年轻人,自己就不必为下一步的打算而忧虑,他总是能够非常周密的为自己谋划好一切。
终于,宇流明结束了思考抬起头来,目注着赵熙和褚怀远说道:
“抽调五千人马,人选我想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计划是我制定的,那么也只有我是合适的人选……”
这个时候褚怀远却是连连摆手说道:
“不可不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带着部队深入敌人腹地,不行,此事绝对不行……”
宇流明困守荣县之时,褚怀远是日日心急如焚,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宇流明活生生的回返,他自己是再也不愿自己最得力的爱将前去冒险了。
眼见褚怀远不松口,赵熙也不好再说什么,刘汝明、刘延昭、孟公威等人自然更不好插言。宇流明见状,微一沉思便即说道:
“大人,如今我等与高翔在犍为对峙,以高翔用兵之能我们实在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战而胜之,虽然耗到最后取胜的还是我们,但是于我们而言同样也只是惨胜。南疆五郡才遭了旱灾,本就元气大伤,现在我汇集四万大军于此,每日消耗的粮草、人力不计其数,哪里还有余力以事生产。再这样耗下去……”
说到这里,宇流明偷眼瞥了瞥褚怀远的神色,见对方似有所动,当即继续说道:
“反之,若是分兵进逼益州,这支奇兵则势必成为压垮杨雄一系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局势迅速明朗化。待益州倾覆,高翔这路人马怕是只有投降一条路。而那时褚大人您做为朝廷光复益州的第一功臣对于平乱之后的利益分配自然有分量极重的话语权,卑职认为又岂止一个‘五郡兵马宣抚使’能够衡量的,只怕是……也不为过。”
宇流明有三个字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那就是‘益州牧’。此刻,褚怀远显然已经动心了,但是他对于出兵人选还是不肯松口,犹自说道:
“宇流明,你在荣县几番激战,如今伤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忍心再让你长途跋涉深入益州腹地。难道换一个人就不成?我南疆五郡难道就一定要指着你宇流明一个人扛起这副担子?”
宇流明答道:
“非是卑职自恃过高,实在是此次出兵的将领并不仅仅需要用兵之能,更需要在攻城略地之后收取益州民心,破坏杨氏官吏体系,削弱杨雄在巴蜀的根基,更需要审时度势,适时规避敌方优势兵力的围剿。这些事情卑职自问是不是能够全部做得到,其实心中也实在没底?或者大人您能提出一个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人?”
褚怀远闻言顿时语塞,放眼整个南疆恐怕除了表现惊艳到极点的宇流明,现在还真找不出这样的人来。眼见褚怀远默然,宇流明随即又说道:
“既然此计是卑职提出来的,任务虽然艰险但却是当仁不让,我又岂能让别的同僚因为我的一席话语而去犯险?所以……还请宣抚使大人成全!”
说到这里,宇流明神色祈盼的注视着褚怀远,静静的等待着对方做出决断。褚怀远神色接连变幻阴晴不定,眼神之中满是纠结挣扎。良久,方才见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宇流明说道:
“唉……老夫拗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