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流明、宇流明,又是宇流明。自从关注益州的战事以来,赵天宇已经接连好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而且这个名字每每总会出现在一些关键性的地方。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眼前这件棘手的奏报必须要先处理掉,想到这里赵天宇淡淡的说道:
“蜀中大乱方平人心思定,又何必再折腾呢?更何况,当初张华轩的案子虽然是杨雄捅上来的,但是此案乃是会同刑部、最高统帅部监察厅、御史台三司会审,朕与朝中几位重臣也都有阅示的。不要因为杨雄谋反就想要把所有的罪名都一股脑儿的推到杨雄头上,也不要让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借着杨雄一事另作文章。人心思定,人心思定啊,明白吗,裴相?”
此言一出,似乎在场的大多数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朝臣们又一次一齐躬身说道:
“吾皇圣明!”
裴行寂站在大殿中央,听着众人口中的如潮颂词,沉默了半晌,最终躬身说道:
“臣明白了。”
……
待朝会散去之后,裴行寂最后一个从宣政殿内缓步而出。却不想出来之后,早有几个人在大门之外等着他。其中以刑部尚书王焕林为首,还有礼部尚书李卓,刑部侍郎孟廷威等。
裴行寂一见众人,不禁站定脚步,口中淡淡的说道:
“不知诸公在此等候,有什么要事吗?”
王焕林对着裴行寂微一躬身,口中答道:
“裴相,您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有些话我们这些后学末进却有必要向大人您请教一番。”
裴行寂答道:
“诸位请讲。”
王焕林道:
“如此,请裴相勿怪我等言辞激烈了。今日裴相在朝会之上提出要给‘鹰扬军’翻案,究竟是何用意?”
裴行寂淡淡的答道:
“无他,唯想要弄清楚是非黑白而已……”
王焕林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裴相,当年之事已有定论,何必再这么折腾呢?连陛下都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你又何必去揭这个烂疮疤呢?”
裴行寂淡淡的看了一眼王焕林,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平静的说道:
“诸公皆是这个意思吗?”
众人皆躬身说道:
“裴相,我等皆是这个意思。”
裴行寂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淡淡的说道:
“焕林此议是因为你执掌刑部,对当年鹰扬军一案有直接责任,故而阻挠我重提此事,李尚书、孟侍郎却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前来吧?”
李卓和孟廷威二人闻言,眼神之中游移不定,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答话。这时,只听裴行寂继续说道:
“昔年杨雄势大,各家都不愿与之结怨,有些时候难免会做一些违心的事情,这都可以理解,我们大可以把事情控制在案件的范围之内而不牵扯其他。但若是到了现在,却依旧为了自己的那点儿世家名门的脸面,妄图混淆是非、捂盖子,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李卓和孟廷威二人闻言,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对着裴行寂拱了拱手,什么话也没说便匆匆而去。
此刻,王焕林却是一脸铁青的看着裴行寂,口中说道:
“听相爷的意思,莫非是一定要将此事掀开来了?今日陛下已经有过表态了,难道相爷您就不怕招了陛下的忌讳吗?”
裴行寂悠悠的说道:
“有些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次不成就会有第二次,总有能够得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