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某条土狗不信王万岁,即便土狗信,狗窝里大大小小现在也有几百上千条不同的狗,它们都不信,江南土狗凭什么就这么自信?制度约束固然是冷冰冰不带感情,但反过来看,何尝不是更加能保证交情的深厚呢?
再者,非法穿越之前的某条土狗,也不是没见过玩人情味的领导被坑。商人干这事儿叫“杀熟”,政客干这事儿就好听得多……良禽择木而栖。
江南土狗固然社会科学的技能没打磨,可让他相信“兄弟们的良心”,那还不如搞基算了,毕竟他连自己婆娘们的良心都没指望过呢。
“宗长的意思,就是给扶桑诸国贵种换换血。”
“如今实力如此雄厚,何必再玩刺客这一套?”
李芷儿秀眉微蹙,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家老公的想法。一旁坦叔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前来禀报的本家护卫。
“倒也不止这些,甚么手段都会上。因为府内估计,皇帝今年就会对‘扶桑金’动手,最少把扶桑西隅打残,官船要能开到扶桑越后国。其北与扶桑东土隔海相望有一岛,岛上产金银。所以,都预计着,最少要把鲸海南岸尽数掌控。”
别人可能会想着慢慢来好消化,但这时候皇帝是不会这么想的。性格、实力以及现实需要,都让皇帝没心思去琢磨“徐徐图之”。
武汉方面也就是揣摩了皇帝的心思,准备玩一把黑到爆棚的脏活。尽管实际上干这些黑活也没少干,只是这么统一地有目的地去针对一地豪族下手,这也算是头一回。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黑锅不会是他们背。于扶桑诸国贵种而言,这个黑锅,只会算到皇帝头上。
就像淮扬苏杭之人看扶桑不会去分辨他到底是来自哪国,一律认定为扶桑人。扶桑本土同样如此,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去区分华润号、王下七武海、民兵、白杨、东风亦或是唐朝官军呢?
当无法区分的时候,他们就会寻找能够代表这一切的共同符号,而这个符号,毫无疑问是中国皇帝。
“这等手段,也就只能在域外行使,若在中国,遗祸无穷啊。”
李芷儿感慨一声,然后点头道,“他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收夏粮之前,这个甚么苏我氏,便不复存在。”
“是。”
会面结束之后,李芷儿才看向坦叔:“北地动静恁般大?”
“旧年在中原行走,脚下之地,鲜有不是中原世族所属的。”坦叔回想起当年的见闻,比较隋唐皇帝,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当今皇帝着实远胜杨广。”
以往李芷儿并不能太理解中原世族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当她上手江阴诸业之后,才明白几乎把中原膏腴之地一网打尽的“五姓七望”是何等的厉害。如果没有超出“男耕女织”之外的新收益新力量,皇帝除了妥协拉拢,想要打压,只能等待时机。
然而这个时机,也不是那么好等的,兴许没等到就死了也说不准。
江水张氏南宗在江阴只不过是个“寒门”,在张德没有入京之前,本地县令主持诸事尚且要商量沟通。放大到中原世族,这种实力底蕴和江水张氏比起来,可比县令到皇帝夸张多了。
所以坦叔看似答非所问,但却是直指问题核心,李芷儿操持事业多年,自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雷霆一击”砸过来看似闲庭信步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毫无疑问,皇帝转头就要从扶桑下手,可见想要消化胜利果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坐在那里消食有点腹胀,起来运动运动,实在是太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