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师傅,东北粮价不但要稳,口粮还得管够,秋粮在即,这个冬天,得过个好年。”
“地方施政,吾是一窍不通的,这其中有甚门道,还望薛先生指点一二。若是上疏,吾定会署名就是。”
能外放的皇家奴婢,哪怕是目不识丁,但也肯定有两把刷子,最不济,做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年头,也不至于有什么内廷争斗失败的倒霉蛋阉人。
皇权至大的当口,出不了奴大欺主的戏码。
二人主要业务本来是修路,只是权柄相较当年,到底是不一样的,略作调查,二人把调查获得的状况,汇总了一些消息,直接成文上疏。
没过多久,洛阳就有了反馈,很快,朝廷就有了公文下达,布告东北之后,整个东北地区的市场,一片哀鸿。
“使君,朝廷这是甚么说道?”
“管制而已,能有甚么说道?”
老张笑了笑,“任你千般手段,这天下是大唐朝廷的,中央说要在辽东物资管制,谁敢放个屁?横竖这光景也是有几万蛮夷归顺,又新辟了恁多林场,为防暴乱,管制一番,又有甚么过错?”
顿了顿,老张又道,“再者,朝鲜道已经管制一二年,也没见出甚么差池,旁人便有甚么说道,也只能干瞪眼。”
整个辽东,朝廷处理起来简单的很,不管新老林场,所有成员的生活物资供应都是凭票购买。
而生活物资的供应商,在此期间想要发卖,就得有人背书。要说有人冒险,那肯定是不缺的,但要说敢在这种时候猖狂抬价,这大概是生怕被人看得不够清楚,就差大喊全世界来看他。
政府耍流氓也不是不可以摆平,只要比这个政府牛逼即可,当然这家政府不行,换一家政府继续玩,也不影响。
只是这年头唯一称得上靠谱政府的,也只有唐朝。
讲白了,哪怕大唐朝廷厚颜无耻一百遍,在贞观二十四年,也依旧是全世界最有信用的政府。
再者,洛阳也没有说是军事管制,而是有限物资管制,稍微卡一下想要囤积居奇的牲口罢了。
当然大商人依旧可以通过资本来闹上一场,只是这种行径实在是不划算,惹恼了朝廷是次要的,关键是辽东和朝鲜道有赚不到什么大钱。这一回操作粮食,挣的钱那也是将来的钱,不是现在的。
朝廷规定各大林场的粮食供应由政府调剂而不是市场,这就隔绝了第一道风险。然后朝廷又在辽东、朝鲜道按照一个固定价格采购粮食,只要略微有点赚头,一般中小型粮商,卖了就是卖了。
想要炒价格的豪商如果这时候故意不卖,跟朝廷顶牛,就算朝廷不出手,老张调拨的苏州、流求两地粮船,也足够把他们一波干死。
也许会有淮扬豪商恨的牙痒痒,但也只能躲在家里咒骂张德不得好死,真要是有什么动作,扬州都督府长史反手就是来个杀全家。
盐商而已,哪家不是一屋子的黑历史,哪个不是屁股底下都是屎……
只要是消息灵通头脑清醒的,到了这时候,也知道事不可为,赚点辛苦费,略有盈余,也就够了。还能给辽东、朝鲜道的百姓留个好印象,结个善缘,也算是投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