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模式有一个好,那就是不伤大牲口,就是维持起来相当昂贵,不能在弛道沿路州县通吃,还有相当丰富的财力,根本无法维持。
但只要能做起来,通勤效率大大增加,牲口保存率极高不说,因为道路设施上佳,走夜路也不怕。
实际上张沧他们此行的“把舵”,是打算今天就到大别山的阴山关,那都已经过了麻城县,到了光州和黄州的交界处。
过了大别山,不管怎么走,前往淮河都容易得很。到了这一片地区,人口就算是稠密起来。
当年魏徵为江淮总督,玩的是“无为而治”,这也让江淮地方上跟武汉勾搭了不少,申州、光州如今也是有弛道通勤的。
阴山关过去之后,殷城县还有一条打通浍水的官道前往光州治所定城。
到这里,就是到了淮水之畔,去淮水钓鱼,也就是一脚路的事情。
只是大别山难走就难在这一段,管你什么太平盛世还是乱世末路,猫山岭之间等着开张的“好汉”多不胜数。
整个地区的悍匪传统,哪怕持续到一千多年后,也要改天换日,通过更加强有力的镇压,才彻底治理干净。
所以实际上荆楚之人北上,鲜有走这条路,而是要么走襄州,要么远一点走扬州。
因此“把舵”也跟同行成员说了,夜不走麻城,时间要是够,那就阴山关驻军那里歇一宿;时间要是不够,那就缩麻城县,等到天亮再过关。
以往只是在武汉听说大别山如何匪类遍地,这光景听“把舵”唠叨了一通,张沧和张沔才后悔不已,至于财主家的“傻儿子”……已经一脸懵逼,寻思着自己一个蜀地小哥哥,他怎么就来了江淮找刺激呢?
可偏偏还无从发怒,毕竟跟两个搓澡工有什么好发飙的,他们没见识,也就只能这样了。
“大哥,不是说大别山的盗匪都被清剿一空了么?”
张沔有些奇怪,于是问张沧。
“不错,的确是被清剿一空。可是大别山的盗匪和别处不同,乃是累世的盗匪手艺。这地界从来都是半民半匪,忙时为民,闲时为匪,一年到头就有两份进账。不过此地盗匪有一个好,鲜有撕票,毕竟……求财嘛。”
说话间,张沧摸了一把手弩出来,递给张沔,“藏起来,到了阴山关再扔了。”
“我有小弓,这物事还是算了。”
“你懂个鸟,过了黄冈县,山水交叠,多的是林子。这物事贴近了好使,比弓箭还便当些。”
出发的时候,除了买马,还买了风火棍和开山刀,都不是管制刀具,一路上也是见惯不惯,凡是走单帮的,大多都是这样的配置。
“凡遇强人不要慌,我们箭矢多,还有五匹马,打不过跑了就是。黄州这弛道修的也不差,真要是冲起来,一口气冲到阴山关都不成问题。”
“我也是见过剿匪的,哪里会慌。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卓一航么?真要是逃脱不得,便说是他请来专门搓澡的帮工,把他卓氏小财主的身份卖了就是。”
“嘿……好小子,果然聪明啊。”
兄弟二人暗戳戳地偷笑,还在怀疑人生的“卓一航”寻思着是不是跑路回家,可一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加上还要一点面子,一咬牙,也就继续装逼装下去。
他可是卓氏小少爷来着呢,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