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因为在虎丘山坐镇,是赢得不少好感的,他一个外来户,要做江东总督,正儿八经地把江东捏成一块,对本地豪强来说,是好事,更是机遇。
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长孙无忌胃口大的惊人。
他吃东西就是要吃好的,对那些“边角料”地区,自然是看不上。
这就又引起了贺兰庆的奋起折腾。
事物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的微妙,谁能想到苏州人挖河围湖这个事情,能跟贺兰庆准备登上帝国的政治大舞台联系在一起呢?
反过来说,如果“扶桑地”的两家自己人罢兵休战,这奴隶贸易又可以大搞特搞,苏州一年以内,兴许就能搞到足够的劳动消耗,这工程说不定也能马马虎虎地搞起来。
而工程一旦搞好,可能苏州老铁们对于组合江东行省这个事情,又不怎么上心了。就算不反对,拖延个三年五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此时到了望亭,小白师兄也是比较纠结的。
有求他做说客做成功的,也有求他把事情搞黄了的。
总之,各种势力各种诉求,一股脑儿地把破烂事情扔到他这里。他倒也不是那么好回绝,都是陆老头生前的老关系,“乡党”这个词,份量可不轻。
“不说这水果的事情,操之,长孙无忌欲图江东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是想问我支持还是不支持么?”
“不错,有人托我来探探口风,这个也不瞒你。”
“长孙无忌要在江东这块富庶之地上享福,我是不介意的。江东能效仿江西成事,我也是支持的。如今车马道路发达,每年又有大大小小各种道路在建,以往一州一县管理,就游刃有余得多。往上再提上一级,能够统筹联络,也是人心所向。”
这个人心么……总计跟坐地户土豪没关系,也绝对不是地方世族的。只有那些已经把触手伸出去,经济活动范围极大扩展的豪门世族,才会盼着并作一体。
“既然操之是支持的,那‘扶桑地’的争斗,岂不是要拖上一拖?石城和徐州,现在打的很凶,倭地十几个土王都绕了进去,有好些个土王,已经一无所有,除了全家老小,治下子民全都打光了,真成了孤家寡人。”
打光倒不是说死光,别看石城钢铁厂和徐州钢铁厂打得凶,场面特别大,死人却并不多。
两边开干的时候,隔着不知道多少远,乌泱泱地就互相下雨一样射箭,等两边弓手都射不动了,这才慢慢地磨。
你家骑兵冲我仆从军,我就让敢战士把你杂兵全部搞垮。两军叫阵,动不动就是在阵前大喊:“对面的兄弟,辽州人出多少钱?我徐州出双倍!”
正经生死搏杀,难得一见,至多就是小规模冲突打出了火气,那就是两边高手不死不休,这才像点样子。
只是石城钢铁厂和徐州钢铁厂打着打着,两边精锐肯定是没折几个,两边仆从军、杂兵、雇佣兵,则是一窝又一窝地被打包带走。
这才有了倭地十几个土王,有好几个直接成了光杆,除了家人还有一大堆的金银财帛,基本啥也没剩下。
“既然不想打,那就谈啊。难道找我谈,就能谈得出个头脑来?”
老张摇摇头,笑道,“要是我,两家一起组个会社不就好了?各出股本,年终分账,这总没有说道了吧?强强联合,还能把那些个想要偷鸡摸狗的全部做了,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也对,这还不伤和气。”
陆飞白眼睛一亮,倒了一杯酒,跟张德碰了一下杯子,然后道,“等回去,便和辽州、徐州来的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