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仁一声长叹,倒是有些惆怅。
“咦?李楚子,你怎地跑来前头?”
听声音,转过去一看,不是李德胜是何人?
李景仁知道李德胜的厉害,连忙拱手露笑:“李兄,怎么来得这般早?”
“我在淮南从未掺合这登高没事,正是来见见世面的。说起来,还是大人在河北时,才见识了衣冠巨室之家的风采。正好这次,来看看南北风流的不同。”
李德胜身材高大,说话爽快,很有风采,让李景仁也是暗暗称赞。
“我先行一步,正要去看看杀蛟滩的遗迹!”
等李德胜骑着马先行,李景仁才感慨道:“想当年,他还只知逗弄走狗,如今却是潇洒的紧。还在河北做了恁大的事业出来,连范阳卢氏都被他搅合的翻天覆地。”
“……”
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十九岁的张德已经没办法假装自己的萌萌哒,然而听到李景仁的话之后,老张脸皮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
他不无恶意地想到,要是李景仁知道李德胜是过来搞事的,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老张正感慨着,却箭不远处一驾马车缓缓地前行,看车厢款式,竟是保利营造的手笔。
云梦泽一带不适合四轮马车,所以这种新制双轮马车,在荆襄还是很有市场。就算用不起挽马,用骡子也是可以的。有些善于钻营的府兵,甚至会偷偷地拿牛来拉车装货,一次千多斤都是小意思。
临漳山出来的煤球,拉一车的话,过江去江夏能赚一贯,在汉阳就卖的话,能赚七百多个铜板。
“是卫公家二郎。”
李景仁看到了马车,对张德说道。
其实老张认识李德奖,但来往不多,李靖的儿子年纪都大,那时候也玩不到一块去。再一个,有次在李震的生日宴会上,李德奖给他的印象就是锋锐尽出,跟谁说话都扎刺,那就更加敬谢不敏。
因为赏无可赏,加上侯君集又做了尚书,张公谨做了姐夫,李靖虽然也在杜如晦生病那几年出来做宰相,然而始终没什么大权。
主要是突厥这么牛逼都被干死了,李靖还有啥用?跑去吐谷浑薅羊毛薅一辈子吗?
既然不能走狗烹,那就做家犬好了。
李董也爽快,能给的一次性都给了,除了封王。
可以说,长安权贵二代里面,真正“带你装逼带你飞”的不是长孙冲,因为大表哥他爸爸短期内是没机会上位。而李靖不一样,他做家犬的结果就是表明自己肯定不会作,既然军神不造反,那除了李绩谁能掌控全场?
而李绩和别人可不一样,他原先可不姓李……
所以,理论上,李药师的子孙们只要不直接说坚决拥护太子殿下早日登基,那么哪怕李家大郎二郎在曲江池把妹,对李董来说,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这样的江湖地位,在成年的二代们中,绝对是扛把子一样的存在。李景仁能把李德奖招过来,本身就说明他的面子够大,本地土豪还不纷纷表示好顶赞?
然而老张心里犯嘀咕:唉,妈的为什么要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