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贾飞的族兄弟,除开在某些州县混个从九品或者流外官之外,这些额外的收益,较之一州刺史也不差,可见棉花的利润何等厉害。
“这棉纺和丝纺差别有点大。”
“大兄,去年染的棉布,青色容易上色,黑布也还可以,就是这紫色,反不如丝绸好上色。”
贾飞点点头,手中有一支玻璃试管,晃了晃里面的液体,慢慢地变成了孔雀绿。将试管放在试管架上:“这我也没甚办法,不过张公曾说青布用的人多,朱紫让长安人去印,我等不必掺合。”
“对了大兄,我从太原听说一件事情。且末都尉斩突厥首级一千五百,拓地百里,那里欲建一新城。有个消息传来,说是棉花易种。”
“玄奘法师倒是用过白叠布,张公也说西域棉花成色品相要更好,等‘黄冠子’真人今年的消息传来,要不要去种棉花,到时候再说。”
“也是,听说那里汉胡杂居,若是成色好,只怕胡人要作反。”
“怕甚,且末都尉是自己人。”
“嗯?”
“这话你当没听到,算我多嘴。”
贾飞闭口不言,他那兄弟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醒的。”
棉花种植不是一个地方的事情,因为去年棉花大卖,今年本来就有很多人想要入手。加上糖市成立,“产本”争夺战又异常的残酷血腥,那些无力再战以及从未参战的,几乎一窝蜂地投钱到了棉花上。
以黄陂县为例,不管小白师兄如何劝说,黄陂县都有十五万亩地要空出来种棉花。更让小白师兄郁闷的是,这些地主拿了一大笔钱来游说他,希望小白师兄作为黄陂县主官,帮忙去梁丰县男张德那里跑跑关系,弄十五万亩地的棉花苗来。
本来陆飞白是不答应的,钱他又不缺,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小白师兄居然从了。
“陆郎,你那师弟当真这般厉害?”
黄陂县衙署,陆飞白一副圣贤附体的模样,搂着宛若白条一般光洁的妙龄女郎,然后失神地点点头:“何止是厉害,大人身体这几年都不好,若非京中名医维护……我告诉你,便是御医之流,在操之那里,也用之如奴仆。”
“嘶……”
女郎顿时哑然失神,久久说不出话来。
陆飞白又道:“黄陂这里想要种棉花,不是我说了算,其实操之说了也不算。成与不成,要看地质如何。棉花不是什么地都能种,更不是种活了就算。就比如河北的沧州猪,其肉质鲜美,较之羊羔都要胜上三分,无牛羊腥膻,简直是极品。可为何河南土猪就贱如泥呢?”
“此乃不传秘法?”
“哪有甚么不传,操之光明正大让人看,又有几人学得会?”
“陆郎所言,岂非夸大?”
“夸大?你可知‘围圩造田’之法,早在贞观六七年就提了出来,可为何成效得见的地方甚少?而操之不过就任长史一年,沔州今年就多了二十万亩良田?你们不在京中,哪知道他的厉害。”
说罢,陆飞白拍了拍女郎的雪白背脊,“莫要打听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