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招招直戳那幅还未完全成形的画作,但皆被那孙贤躲开。
这时,殷恒的声音再次从旁响起:“他若断墨,那画便成不了!”
这个提醒,让秦霜眼前一亮,他一声大喝,瞬间改变攻击目标,以长枪直攻那孙贤当作笔来使的袖口触墨一端。
……
这头鏖战正酣,倒是为太华殿那边争得暂时的平静。
脱离了孙贤控制的月篱,恢复了神智,虽还是性情凶残邪恶,但到底会听襄玉的命令了。
襄玉朝狸奴使了个眼色,狸奴会意,趁月篱的注意力在襄玉身上时,当即甩出手中的白玉羊角灯,将月篱给一灯敲晕过去。
原本刚才还拼命往后退避的众侍卫和慑鬼师们,见月篱已不省人事,都同时松了口气,接着重新又围拢上来,欲将月篱抓住。
“退下!”襄玉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传出,却让这些人再没胆靠近一步。
襄玉抬步,朝月篱走去,四下的人都自动为其让道。
他走到月篱身前,蹲下身,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然后抱起身来。
“玉公子,您是打算将她带走了么?”盛焯槐站出来,拦在襄玉面前,沉声问道。
“宴已终,也该散了。”襄玉答道。
盛焯槐嘴唇挤出一丝冷笑:“她今日把太华殿闹得鸡飞狗跳,还公然在殿前杀死陛下召进来的伶人,不但惊扰了圣驾,还意图行刺陛下和三殿下,诸等大罪,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
盛焯槐的声音似是吵到了昏睡中的月篱,月篱这时眉头不禁微蹙了下,口中还发出几句听不清的呓语声。
襄玉低下头,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月篱却突然拿头蹭了蹭襄玉的手,像只正在睡梦中向主人撒娇求宠的小猫。
襄玉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中竟带着几许宠溺之色。
与他素日里惯常挂在脸上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全然不同。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而在襄玉眼中,只剩怀中人。
寒棠梨、寒玉和三皇子等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有些五味杂陈。
珞子安则皱眉,紧抿着嘴唇。
而其他氏族们,脸上的表情又皆有不同。
盛焯槐见到这一幕,气得脸崩得死紧。
襄玉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历来清楚,可却没料到竟无视他到如此地步!
公然打情骂俏,全然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还是当着这么多的氏族的面!
就在盛焯槐要再继续质问襄玉时,襄玉突然抬起头,朝他看来:“盛大人,月篱是我的祭品,无论如何,就算要处罚,也该是由我来,其他人,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他说到此处,又低下头,用手顺了顺她耳朵旁的一缕发丝,继续道:“至于她犯的错,我之后自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不过,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可以在这里越俎代庖地代替陛下发声的?”
襄玉说着,看向置身于众氏族中的皇帝,道:“陛下,您说我说的对吗?”
皇帝面上一愣。
身旁的三皇子则眼色一沉,他看襄玉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忌惮,畏惧之色愈浓。
不愧是玉公子!
他方才都能看出盛焯槐不慎越界,触犯了皇帝心中有关皇权的禁忌,玉公子这般聪明的人,又怎会看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