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单论此鬼怪一族,它们与人类,从未有过任何纠葛,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当年始祖厉鬼带领鬼怪隐有奴役统治人类之势时,古啖一族都未掺和其中。”
秦霜:“若如此,那这古啖一族,岂不是经历过人鬼平等的时期?”
“不错。”
“在下此前一直认为鬼怪是凶残嗜血毫无人性的生物,直到……遇到眠篱。”秦霜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现在听您说起这古啖一族行事,在下当真有些迷惑了。”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仇凌霜,一脸诚心地问道:“鬼怪到底是善是恶?现在人类和鬼怪的相处方式,到底是错是对?”
他会发出这一问,其实也是因为今日在大殿上见识了眠篱变身为月篱一事。
眠篱是他的朋友,就算月篱的意识回来了,秦霜依然会坚持这件事。
眠篱善良,月篱邪恶,但在面对人类时,都存在着不一样的冲突。
人类和鬼怪之间的纷争,仿佛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无休止的。
这到底全是鬼怪之恶导致的,还是说其实也有人类的错?
恢复真实身份的月篱,无疑已成为胤安城内的众矢之的,她已被迫卷入襄、皇两族派系的争斗中,还有人类和鬼怪无休止的互相厮杀中。
而依然坚持把月篱当作朋友的他,将来若是面临两难之时,他又该做何选择?
“鬼怪天生邪恶,凶残狡诈,毫无底线,若想世间长治久安,就只能是人类压制鬼怪,但凡有破坏人类制定规则的鬼怪出现,就该立刻杀之!”这是仇凌霜给秦霜的答案。
月篱,便是规则的最大破坏者。
可就在今日,面对这个最该被尽早诛杀的破坏者,仇凌霜却做了一件违反自己以上所说的事。
在大殿之上,他确信自己的确斗不过月篱,但他在真正意识到月篱的法力有多强大后,他却生出了暂时留她一命之心。
因为通过月篱能轻松避开自己的凌霜阵第四阶“血沉”一事,他认为月篱兴许是目前为止,他能遇到的,与他想要寻仇的血枯鬼的法力差距最接近的鬼怪。
血枯鬼了无踪迹,他根本无法估测他与秦霜现在正在研制的诛血阵到底能否真的擒住他。
他需要一个能被反复用来测验诛血阵的实验对象。
而月篱,便是那个被他新选定的对象。
“对了,仇公子,那血枯鬼的法力在《鬼搜笔录》上排名如何?”秦霜和仇凌霜竟想到了相近的地方去。
“并无排名。”
“这是为何?”
“血枯鬼法力一直在变化。”
“一直变化……”秦霜有些咂舌,“那他的法力说不准现在已经越过始祖厉鬼了?”
仇凌霜眼中寒霜更重:“所以我才要做诛血阵。”
秦霜佩服道:“您考虑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