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距离这里跨了一郡一县,对于他们御器飞行倒不算什么,但是若是按世俗的脚程来算,少说也要几日几夜了。苻璃的视线落在男子破损不堪的靴子上,上面脏污与血渍斑斑,不难想象他这一路行来的艰辛。
若不是心中牵挂,不然怎么会失了魂魄,都跌跌撞撞地找了回来?
苻璃心中不免暗道可惜,如此儿郎,若不遭遇此事,应当是个心智极为坚毅的年青人,当有一番不凡的作为才是。
可惜了。
这时,厅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猛地撞了开来,是司芙霜喘息着快跑了进来。
“仙长!”她将手中紧紧攥着的纸条子递给苻璃,苻璃捏起,两手将纸片展开,两列小小的行隶印入眼帘。内容精简,确实与司母所说一般无二。
“这可是那孩子的字迹?”他将纸条子侧了侧,将那两列行隶侧向顾勉问道。
顾勉往前靠了靠,仔细辨认了番后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是瑾瑜的笔迹。”
纸是普通的纸张,笔迹又是司瑾瑜的笔迹,从这张纸条子上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苻璃将纸条折起,正要收进空间中,突然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到锦凰略带虚软的声音响起,“师傅,可否让徒儿看一看?”
目光落在她苍白疲弱的脸蛋上,苻璃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手却极为自然地搭在她的耳鬓处揉了揉她有些蓬乱的头,“怎么过来了?”
“徒儿已经好多了。”锦凰眨了眨眼睫,嘴角刻意地往上翘了翘,牵起一弯弧度。
苻璃看着她逞强的模样,心中默默一叹,也不再多言,只无奈地叮嘱:“若是有不适,定要告诉为师!”说着,将手中纸条子递给了她。
锦凰点点头,应了声“是”。拿起纸条凑近仔细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极淡的味道从上面逸散出来。只是她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散出来的。不过,可以肯定,并非是纸张或是墨汁的味道。
因为修炼“熄隐术”的缘故,她对气息要比他人来得敏锐。她方才坐在椅子里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气味,故而才会有此一举。
当然,最重要的是,司瑾瑜突然失却神魂一事与仆句那场诡异邪恶的血祭存在什么关系?是否与她身上的鬼域神器有关?这才是她最为关切的。
顾勉见她动作,不由地问道:“可有什么现?”
锦凰蹙了蹙眉,有些迟疑地道:“这上面沾了些许气味,但是……”说着遗憾地摇摇头,“我从未闻过这种味道,所以,想不出是什么东西散出来的。”
顾勉闻言,忙道:“我看看。”说着便接过她手中的纸条子仔细闻了起来。
归一谷主修药道,谷中弟子多为医者,日常接触最多的便是各种灵草灵虫之类,要论此种,在场诸人当属顾勉最为博识。
他仔细嗅了嗅,而后又辨认了半晌才道:“是百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