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渊刀沉,招式全是大开大阖,张锋是根本起不了硬拼的念头。
加上那曹仁在一边虎视眈眈,只要见张锋被夏候渊逼退,他的刀便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张锋退却的地方,于是张锋又不得不勉强用戟尾招架或者再退开。
张锋身后的士兵嗬嗬怪叫着往后退,人本来就围得多,张锋又一直退,前面的士兵往后退,后面的士兵恨不得还往前挤,于是推推搡搡乱了起来。
张锋一见无路可退,再退就要伤到身后的士兵了,眼前的夏候渊却不依不饶,横手一刀,带着呼啸的刀划破空气的怪叫,朝张锋的腰横斩过来。
眼见张锋已经退无可退,曹仁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死盯着张锋的脚下,只要他一动,自己蓄势待的刀就要出手。
这张锋也是滑溜得紧,二个人联手居然战他不下,一退一退又一退,看他这下没地方可退了再怎么办!
曹操两手都抬到了半空,呼吸和心脏似乎都停跳了,准备好了随时叫随军大夫的姿势。
张锋在夏候渊的刀险险挨到腰带时纵身往右跃开,站在那个方向的士兵顿时哇的一声大叫,生怕伤了自己。
然后趁着夏候渊力已用老,新力未生之际,戟尖在曹仁从天而降的刀身上一点,借着对方的力和自己跳跃的力气,反身朝夏候渊撞过去。
那刀枪均是长兵器,被敌人近了身,多少让人有些手忙脚乱,夏候渊见张锋不退反而借力撞向自己,刀再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只有将刀杆提起来,对准着张锋的背,准备让他自己撞上来。
却哪知道张锋半空中一个转身,就面对了夏候渊,突然在空中的身体一个直坠,并没向他架好的刀杆上撞过去。
一个矮身,右腿一伸,身体如陀螺般一转,夏候渊便连人带刀,当啷一声重重被绊倒。
张锋连忙将戟丢下,上前扶起夏候渊,这厮可是心高气傲的紧,要不也不会在定军山之战中被黄忠所斩。
“得罪,得罪,锋大变之下鲁莽了,还望妙才兄莫怪。”张锋陪着笑脸给夏候渊拍打身上的灰土。
大庭广众之下都看着呢,夏候渊又哪有脸在这个时候脾气?
再说张锋以二敌一虽然不敢力敌,却急中生智用这个怪异的法子击倒自己,又不是胜之不武,哪能有什么话说?
“知机绝艺,渊不及也,休要再提。”夏候渊不敢多说,红着脸提起刀逃之夭夭。
他不怪,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怪张锋。曹操这时黑脸上更黑了,泛着怒气的紫。
“知机与我过来,众将都退下吧。”曹操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张锋说话。
张锋这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提着戟,跟在曹操身后。
众士兵见老板火,轰的一声逃了个干净。
“知机,吾知汝初逢大变,心境难平,但也不该如此胡来,如有闪失……”曹操刚摆了老板的架子,背着身在大帐里教训张锋。
没想到后者一进帐便扑嗵一声跪下:“知机知罪,求主公责罚。”
曹操后面一大堆埋怨和责怪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这小子真是机灵,懂得这一招。
这下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自己要求责罚,这口怎么开得了呢?
帐外突然冲进来一人,也扑嗵一声跪下:“主公开恩,念及知机无心,兼之年幼,从轻落。”说完,咚咚磕头不已。
正是红着眼眶的曹洪。
有人带头,帐外哗啦啦进来一排人,全都为张锋求情,夏候兄弟都在内。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须知军法无情!知机营中私斗,虽情有可原,但罪无可恕,罚生责军棍四十,念及前日之功,功过相抵,只是若有下次……”
张锋马上心领神会道:“主公宽心,知机记下了,断无下次。”
曹操这才缓和了神色:“嗯,都下去吧。”
众将一退下,曹操突然生出一念,张锋不会是这个目的吧?
那他实在是城府太深了,不过也太上路了,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