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弈道:“张叔父,小侄此来所为之事您忘却了吗?”
张仁微微一怔,呐呐道:“你来我这里有事吗……哦!瞧我这记性!”
说着张仁伸掌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继而向郭弈道:“弈儿勿怪,我病了一个多月,记性都差了许多。你此来是要投入我门下的吧?”
郭弈道:“正是如此。家父另有书信拜上,请张叔父过目。”
取出书信递给张仁,张仁没看信到是就先又楞了一下,因为郭嘉的回信是装在小竹筒中的纸信,换句话说就是他先前造的纸已经有一部分流传到许昌去了。
甩甩头抛开这些不着边的杂念,张仁展开信细看:
“吾弟世清,愚兄嘉拜上:
臭小子,我知道你一看那些之乎者也就头痛,我也就不写那些文绉绉的话了。不过先说一下,你搞出来的这种纸写起字来真的很舒服,什么时候差人送个几十斤给我,另外再记得送些好酒来,你的酒现在在许都卖得好贵,我每月的薪俸都不够买酒喝的。
杂事不说,弈儿我让凌云带去你那里求学,你小子给我好好的教导他,不许私藏!五年后你再安排人把弈儿完好无损的送回来,当然我也知道严师出高徒,他求学的时候你该骂的骂,该打的打,大不了以后我们兄弟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在你身上帮弈儿讨回来。至于教他什么你自己看着办,我到是想让弈儿把你身上那些本事全部掏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这三年在荆襄可没少赚钱,弈儿如果学齐了你的本事就算不出仕当官,也能做一个陶朱公第二。不对,是陶朱公第三,第二让你小子占去了。
好了,谈点正经事。你小子先前写给我的那封信我认真的看过了,你在信中说让主公装病引发袁绍三子之间的内争,主公已经取用。就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袁谭那边过来了个叫辛评的人,表面上是送来袁谭向圣上上表讨封,实际上辛评有意投奔主公,暗中也向主公禀报了袁绍三子之间并不和睦的事,似乎袁尚想对袁谭取而代之,这到与你的所料相差无几。我有时候真的很纳闷,天下间到底有什么事是你小子不知道的?连袁绍三子间貌合神离的事你都知道,难道说是与你之前曾被袁尚软禁半月有余的事有关?
还有,你可没怪我不给你隐瞒,你的信我给主公看过了。主公对你的分析大加赞赏,特别是暂不南下,全力平复河北诸郡的事,虽说你有点自保的味道在里面,但确实是一步好棋。荀文若也说如果能乘此机会尽收河北,主公即可得天下三分之二,是以为王霸之资。而荆襄刘表乃一坐谈之客,胸无大志只求自保,虽得刘备却疑忌而不能用这些与我的想法也很一致,而且你人在荆襄也肯定比我更清楚。至于刘备,你写这封信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帮主公拖住他。孙权坐领江东没有多久,没什么问题。而且要是我所料不差,你也许会办法让刘表与孙权打起来,顺便再把刘备给扯上。你小子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就算没有官职在身也是一样,这次不知道会不会被我料中?
最后我想问你一下,你在离开主公时曾对主公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么绝情的话,可现在你又为什么要人在千里之外却为主公出谋画策?我自认这一生阅人无数,从不会走眼,但唯独就是对你有些看不透。也许你当初并不是很想离开主公吧?是为了婉儿的事不愿再为主公出力吗?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看开了,什么时候还是回来吧。我们两兄弟好歹也聚一聚,主公也说了,现在大司农一职是让文若暂代,只要你一回来这大司农就是你的。顺便再说一下,张氏镇虽然被你放了一把大火,但现在已经重建,居民超过万户,只要你肯回来‘张亭候’也会升为‘张候’,万户的食邑不会少你的,不知多少人眼馋着那!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还是想出海去寻找长生不老的仙方?如果真是那样我也没话说,不过你好歹也回来看看!
行了,话就说到这里吧。最后说一下,弈儿我是交给你了,好好教他。另外收到信马上给我派人送纸与酒来!不然日后见面我跟你没完!还有,婉儿我帮你重葬在张氏镇的边上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主公还特意置了三户守冢。你对婉儿一往情深,有空也去拜祭一下吧。”
张仁看到最后,望了眼身边的婉儿,微笑道:“老郭他还不知道你安然无恙的事呢。”
婉儿也有在一旁看信,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轻轻的靠在了张仁的胸口。
那边的郭弈楞住,仔细的看了婉儿许久后呀道:“婉师母竟敢尚在人间?”
张仁道:“是啊,吉人自有天相,婉儿也算是逃过一劫。不过弈儿,此事你要暂时为我隐瞒,当中的难处我就不多说了……嗯?你刚才叫婉儿什么?”
郭弈恭敬的道:“张叔父即为吾师,婉夫人当为吾之师母。”
张仁笑道:“弈儿你拜师还拜得真快。只是你不知道,眼下光是师母你就有三个。”
婉儿在一旁调笑道:“错了,是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