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北京城的街道被昨晚的雨洗得很干净,连同旁边的树木都变得更苍翠,天空呈现着雨过天晴的好天气。
不管是哪个时代,生活节奏虽然有快慢之分,但总归不会停滞不前。
由于没有雨水的阻碍,官员们陆陆续续前往各个衙门,商贩亦是支起了早点摊位,一些书生则是前往各自的学堂。
与此同时,西苑的宫门敞开,有太监从这道宫门进进出出,亦是官员从这道宫门走进里面,亦是开启了新的一天。
无逸殿,这是官员的活动之所,而前面的万寿宫几乎是等同于禁区。
朝阳从东边露出了半张脸,金灿灿的阳光落在西苑的宫殿群中,而一处普通的青砖结构宅子显得有些突兀。
徐阶深知自己的权势跟嘉靖的恩宠有着紧切的联系,这段时间以来很少回家,昨晚亦是留宿于西苑这座宅子中。
最近他总想到严嵩死于破庙的事,致使他睡在这座昔日为严嵩所建的宅子并不踏实,好几次都是梦到严嵩而惊醒。
在洗漱的时候,他忍不住嘀咕一句道:“今晚得回家睡个安稳觉才行了!”
如此计划着,他迎着朝阳来到首辅值房,亦是悄然地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两京十三省的奏疏经过司礼监文书房进行筛选,只有最重要的几份奏疏会送到皇上的案头,其余的绝大多数奏疏则是仅仅在万寿宫走一个流程。
现如今,他不仅是掌握着大明的重大定策,甚至已然是主宰着绝大多数官员的命运,那些昔日跟他作对的亦是不例外。
身穿着蟒袍的徐阶让人点上檀香和送上一盏参茶,整个人显得很是意气风发,便开始处理全国各地的奏疏。
当下大明两京十三省的事务并不多,而他作为十年次辅和四年首辅,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早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跟着严嵩时期的好战不同,对于一些地方的动乱,他亦是以招抚为主。且不说他要向百姓一个有别于严嵩重税的形象,这强行向豪绅征提编银会得意人,远远不如对那些反贼团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北边的军务,杨博可谓是一个老狐狸,跟着蒙古那边早已经形成默契。只要蒙古骑兵不跑到京城,什么事情都很好商量。
“原广西副使袁应枢匿严家银?”
徐阶得心应手地处理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只是看到一份来自江西的奏疏,却是不由得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随着查抄严家的深入,自然是免不得波及一些人。前不久严党的鄢懋卿和万采替严家藏银共计八万两,被刑部按律判处流刑,却不想原广西按察副使袁应枢波及其中。
看着自己的弟子借着这个事情进行清算,却是让他突然生起了一丝的不安。
正所谓担心什么,往往就会出现什么。
张四维从门外进来,显得恭敬地施礼道:“师相,林尚书在外面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