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注意到徐阶幸灾乐祸的目光,却是望向在场的官员道:“刁民册是本阁老的政治理念,今春秋两税日益减少,此事户部早已经有结论!”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已然是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马森。
马森跟着林晧然有过共识,当即便是响应道:“不错,今年的税粮持续下滑,此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若是朝廷再不重视,大明国势必弱,甚至会酿成大祸。”
在场的官员不由得暗暗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虽然他们很希望阻止刁民册,但亦是不得不正视税收下滑的事实。
如果他们谁都不愿意站出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事情只会恶化下来,到了那时恐怕真是悔之不及。
张守直却是深知这刁民册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行,当即便是沉声道:“马尚书,你是在此危言耸听。朝廷每年粮税收入二千万石,只要户部开支得当,如此大的粮税收入又有何祸事可言?”
“若真有问题,朝廷削减开支便是!”
“如此大的财政收入,处置不当是户部无能!”
“祖制不可轻废,这刁民册却是万万不可行也!”
……
在场的官员听到张守直强调朝廷二千万石的粮税收入,亦是纷纷站在张守直这边,却是坚定着自己的态度道。
马森听到这一番言论,却是很想将户部的账本摔到他们的脸上,二千万石粮税早已经无法填补朝廷的开支。
林晧然看到此情此景,却是知道这帮人口口声声忠君爱国,但真从他们口袋掏钱给国家简直是触碰他们的灵魂。
只是他并不愿意做勇往无前的改革者,特别他既没有足够的权势,又没有赢得隆庆的绝对信任,自然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林晧然迎着众官员的目光,却是淡淡地说道:“古人有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今治国当是如此,若是不防微杜渐,只会让事态越发严重。今税粮下滑日损,朝廷开支日多,若是无近虑必有远忧。只是刁民册确实有违祖制之处,本阁老愿意退一步,此次仅试行于苏松,不涉他处!”
“试行苏松?”
跪着反对刁民册的官员听到林晧然的保证,不由得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默默地望向了旁边的徐阶。
林晧然此举明显不是要做违逆所有人愿意的改革者,而是有针对性地指向徐阶,却是要通过刁民册将徐阶丑陋的面目公之于世人。
全面推行刁民册恐怕是假,真正的意图还是在于党争,却是通过这个举动将徐阶从首辅的宝座上拉下来。
“皇上,先皇对刁民册早有定论,不宜试行,还请皇上三思啊!”徐阶亦是不顾地上的石头,当即跪下来请愿道。
“徐阁老,先皇的陵寝就在前面,先皇当年只说推行刁民册还不到推行之时,何时说过不宜试行?”林晧然的眉头微蹙,当即站出来态度鲜明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