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衙差将一件件物品搬到堂中。
徐楫这次所携带的物件并不少,除了一些衣物和精美的用具外,还有着两大箱金银珠宝,这达到上万两的东西无疑显得很是扎眼。
林晧然看到那两大箱被打开的金银,顿时微微蹙起眉头,疑惑地对着负责押送的铁铺头询问道:“这两个大箱子亦是徐大人所携之物?”
“不错,正是本官所携!”徐楫负手傲然地回应,然后进行反问道:“粤西历来多山贼,本巡按受友人相托,帮他送往广州府,林府台以为有何不妥吗?”
人要是连脸都不要了,当真就天下无敌。这徐楫明明就是自身不检点,携带着这两大箱金银殊为不妥,这时却还能这般的理直气壮,冠冕堂皇地用这种看似有理的借口搪塞。
“自然没有不妥!”林晧然淡淡地接话,徐楫心道“算你小子识相”,接着林晧然下令道:“你们好好地找一找,看官印是不是遗漏在什么地方了?”
徐楫心里冷笑,如何看不穿这小子的小把戏。此时是要以“疏漏”为理,然后将他的官印还回来,只是他才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仅过一会便听到衙差欣喜地喊了一声:“找到了”。
徐楫的脸上当即涌起欣喜之色,询声望过去,打算就官印这事进行发难。只要大加指责之时,吐到喉咙的字生生咽住了,仿佛是吃了一百只苍蝇般。
却见,一个衙差从那盛满金条的箱子先是翻出一堆金子,然后才捧出了一枚官印。
轰隆!
徐楫如遭雷击,顿时伫立当场。
林晧然从衙差手里接过那枚官印,看了一眼官印的正面,然后微笑地递给徐楫道:“徐大人,看来下官猜测得没错。果真是你马虎了,竟然将官印跟这堆金条一起放置在箱子中,怪不得你一开始你寻不着呢!”
“你……”徐楫没有伸手接官印,而是用眼睛死死地瞪着林晧然,仿佛是要用眼神杀死对方一般。
虽然官印是失而复得,但倒不如丢失了。在他携带的金条箱子找到?这事情一旦被宣扬出去,他的官声几乎就等于毁了。
巡按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自身清廉,自身不正又凭什么监察地方官员呢?
他可以轻描淡写地跟林晧然说:粤西多匪类,这两箱金银是替朋友携带。只是他能跟广东的所有官员这般解释吗?他能跟天下的官员如此说吗?
这件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大家的关注重点必然是这两箱金银,他这位巡按大人有没有贪墨。
且不说他本身确实不干净,哪怕是干净都得染了黑,纵使他有百张嘴,亦堵不了那些带着恶意的揣测,以及那一大政敌。
一瞬间,他很想扑上去掐死这小子,一切分明就是这小子主导的。原以为是对方的一个“缓兵计”,但没想到会是“连环计”,这小子竟然是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