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炎和赵一理两个人便来到了阿爸宰羊的地方,这是一个型敞开式的屠宰室,从清理牲畜体表到沥干,从固定装置、屠宰台,到分割悬挂风干的设施一应俱全。
马炎看着这个时候自己就经常亲自清洗过的屠宰室,一边给赵一理做着解答,实际上宰羊是屠宰三牲口中最为简单的,只需要一把尖刀,就连屠宰台都用不上,屠宰台主要是杀牛的时候才用得到。
而分割悬挂的吊钩,是用来将屠宰完后分割完的肉块制作羊肉干、牛肉干的地方。
阿爸刚刚给一只羔羊清洁完毕,看到两人来到了,便开始动手了。
宰羊的过程极为简洁,主要分为三步。
第一步是杀羊、第二步是扒皮、第三步便是清洁最后分割。
只见阿爸先是将羊摁倒,摁倒的这个位置是固定的,就在屠宰室的一处露出草皮的地方,使其仰面肚皮朝天,阿爸左手抓住两只前蹄,右手将羊胸口处毛拔掉方寸至露出肉皮,然后用刀将露皮处切开寸口,再将手从口处伸入。
将手在羊胸腔内抠破胸隔肌肉,在脊梁处找到大动脉后用中指勾断,羊血全部流进胸腔内。很快,羊便断掉了呼吸,看来,蒙民杀羊的这种方式方法,应该是能够在很大的程度上减少羊的痛苦吧,更是可能便是这样子与国内的其他地方或者是民族的人杀羊方式截然不同。
因为,从动刀到羊死亡,一滴血也见不到。
很快,羊断气后,阿爸用先前这把刀先将四蹄、下巴颏、三角区、羊尾处用刀分别挑开,然后先在腹部用左手抓住挑开处,再用右手握拳推剥。顺着皮和肉的中间推下去,只听哗哗声音声。半张羊皮便被剥下,赵一理看了看手表,发现根本就没到三分钟,一张羊皮便被阿爸不用刀的轻易剥了下来。
此时阿爸示意马炎将一个大盆拿过来,放在羊身旁边备用。
之后便清洁和分割了,阿爸将羊皮剥完之后,将羊皮平铺在草地上,羊身仰置其上,用刀沿杀羊时在腹部所开寸口前后割开,将羊胃、肠等掏出放入盆内。
在阿爸的示意下。赵一理将这个盆端到了屠宰台的另一侧水管处放好;然后阿爸放开手中的羊,走过去将羊胃用刀切开,倒出羊粪,用水洗清后待用;在羊肠内倒入少许清水,大肠和肠即刻便被收拾干净;大肠留出备灌血肠,肠盘起来放在一旁。
最后,用刀将羊关节剔开,就这样结束了整个宰羊的过程,而刚刚的这些料。便是手把羊肉原料了,整个过程看下来,赵一理直接竖起了大拇指,以前只是知道吃羊肉。啃羊骨喝羊汤,却不曾想到过,原来整个宰羊的过程,是如此的有意思。
三个人将处理完的羊肉搬运到厨房后。便在阿爸的带领下参观家里的牲口门去了,而马炎本来也想着跟着一起去,却被阿妈叫住了是让她留下来帮厨。实际上,也算是刻意的让那爷俩单独聊一聊。
这一赵一理心知肚明,自然而然的陪着阿爸不快不慢的走着。
蒙民的牲口棚子通常会分为三处,一般来最大的就是羊圈,然后是牛棚,最后是马棚。
马炎的家里并没有养牛,所以在最大的两个羊圈中,圈养着刚刚来到家的时候,看见的那一百头羊,实际上,羊的智力在牛、马、羊这三牲里面是最低的了,在蒙民的养殖习惯中,通常会每五十头绵羊,安排一只山羊做头羊,因此这一百只羊便分做了两个大羊圈。
而马和牛的智力都比较高,尤其是马,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老马识途”么,就是明了这一。同牧羊犬一样,每个牧民的家里都必然要养着几头健硕的骏马,一方面平时放牧要管理羊群,另一方面,在每年的夏天里,蒙民们一年里最大、最热闹也是最重要的那达慕大会上,是要跑马比赛用的。
阿爸的家里便养了两匹骏马,虽是一匹马的耗费要远远比好几只绵羊多了去了,但是因为阿爸打最自傲的地方,便是年轻时连续几届那达慕上的最高明地骑手,也正是某一年的这个殊荣,这才赢得了如今老婆的芳心的。
因此阿爸虽然这把年纪了,但是一来因为身体的底子好,而来勤于锻炼,身子骨却还是依旧那么的健壮,翻身上马自然也是轻松异常,将一根马鞭抛给赵一理,示意他骑另一匹马,赵一理便硬着头皮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结果这匹马的性子还真是有些烈,平时也就是阿爸阿妈有空能骑着它们出来跑一跑,今天居然有一个陌生人跑到了自己的背上,这怎么得了,一个奋马扬蹄便冲了出去。
本来赵一理是有一定的跑马的基础的,只是之前所骑乘的都是已经驯好了良驹,要是骑乘这种野性十足的野马却还是第一次。
因此赵一理的马上表现,在阿爸的眼中看来,便很是好笑了,但这个笑容也就保持了不到三分钟,因为三分钟过后,这匹野马居然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听指挥,跑动中也增添了不少人马合一的韵味。
这一个发现,让在后面护航的阿爸感到了惊奇,脚蹬一磕打马腹,放开了脚程,很快边和赵一理的这匹马并驾齐驱了,两匹马平日里便时不时的叫着劲的奔跑,如今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阿爸呵呵的笑了,看了看赵一理已经和这匹马相处得很愉快了,便了头,提议道:
“怎么着,石头,跟叔叔跑一把?”
“行啊!”
赵一理知道,在大草原上,汉子们最看重的便是人的想做就做的冲劲儿,要是你唯唯诺诺的犹豫不决的谨慎,反倒会让他们看不起,于是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