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竭力稳住颤抖的声线，点头应道。
然而羽没想到，自己刚答完这一句，迎面而来的，便是离劈头盖脸的呵斥。
“我说话的时候，论得到你插嘴了吗？”
而随着这一句冷冷的责问倾泻而下的，还有庞大的血脉压力，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巨掌一般，顷刻间便把连带羽在内的所有年轻鲛人们全部压倒在了地上。
其中，羽是最倒霉的那一个，她倒下的地方，刚好有几块尖锐的小石子，锋利的棱角瞬间便划破了她娇嫩的脸颊，深入到了血肉中。
红色的液体混杂在水中，像是一抹轻纱般飞扬着。
从出血量就能看出来，伤口很深，如果不及时医治，甚至可能会留下疤痕。
这种伤口，带来的痛苦，自然不轻。
然而在泰山压顶般的威势下，羽甚至都没有办法发出呼痛的声音，只能像是一摊烂泥般，被狠狠的按在地上，无声的承受着痛苦。
看到这一幕，离不仅没有停手，反倒还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段距离。
她皱了皱眉，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露出了无比嫌恶的表情。
欺人太甚了！
捕捉到她这个动作，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血脉压制的阿香狠狠握了握拳，就打算不顾后果的起身反抗。
然而她刚撑离地面一小段距离，就感觉到有一股水流从身旁划过。
有鲛人过去了？
她定睛一看，发现挡在众人身前的，正是羽刚刚介绍过的药婆婆。
这位连腰背都有些佝偻的女性鲛人缓慢弯腰，行了半礼。
“离大人，这群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您私自惩处皇宫的侍女，就不怕被王后责骂吗？”
药婆婆有些浑浊的眼珠倒映出女性鲛人高傲的面容，她看着眼前这位出身高贵的银尾鲛人，语气真诚道。
“就算皇宫侍女真有什么不对，您也大可禀报王后，请她来处置，亲自动手，传出去，倒让人以为是您越俎代庖。”
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谁说她没错的？”
她恶劣的勾了勾唇，像是找到了心爱玩具的魔女一样，露出了天真而又残忍的笑容。
“我倒是觉得，她刚刚声音太大，有点吵到我了。”
“以灰尾鲛人之身，冒犯我这个皇族鲛人，单这一项罪名就足够了，就算是姑妈，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药婆婆沉默片刻，微躬的腰身又缓慢往下压了压。
她用沙哑的声音恳求道，“离大人，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请您……”
“够了！”离神色一冷，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看在你对姑妈还有用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说着，离冷哼一声，强大的血脉威势瞬间消散，侍女们也因而身体一松，重新获得了自由。
几名离得近的鲛人瞬间上前，把羽搀扶起来，远离了那颗可怕的石子。
没有在意她们的举动，离的眼神仍旧是紧盯着药婆婆，她冷冷的扯着嘴角，姣好的面孔上满是呼之欲出的恶意。
“这次就先放过你，但是老婆子你最好给我记住了，没有下一次！”
放完狠话，她又瞪了眼这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转身对着身后一直静静等着的玉红韶和凌笑笑招呼道：“走吧，不用搭理她们，姑妈还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