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看法与建议。</p>
上述两企业的承兑和贴现业务属非商品交易融资,建议不碰为妙。我们联想到运动场上的4×100米接力赛跑,也许第一、二棒均是好的,但总要有第三、第四棒来收拾局面,结局却很难预料。</p>
然而,这笔呈报资料也许给我行明年的清收工作开辟着另一番天地:顺藤摸瓜找到了安延“老爷子”的儿子、孙子们,我们知道了它们住在哪里,就能找上门去,看看它们的家底。并在这些家底中看看有没有可以拿来还它们的父亲或爷爷所欠债务的东西。</p>
我的另一个看法是:我在湖贝支行已经工作了五年,对从金融服务社一起走过来的同事有着很深的感情,这当然包括徐东海同志。今年,对于我行来说是一个多事之年,我曾经在停车场亲眼看到公安局的洪虎同志将老徐带走时,他脸色煞白地从行长室一步一回头走下露天楼梯的情景。当时,在我的脑海里,一种“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的情怀,顿时转变成心中的酸楚。事后,我跟东海同志谈及此事,他也说看到了我的表情。当然,我也能揣摩到行长在我接受政法机关问询时的心情。就如在西丽湖开会后大家在一起吃的那顿“告别饭”。我还要说的是,作为历史见证人,我也没有忘记:当年在安延公司突然大额增加贷款时,作为信贷总经理的叶佬同志曾经私下征询我的意见,然后,他根据我的看法向服务社领导表明不同意见,就在当日,朱赤儿、庄宇、徐东海联手吵着把叶佬挤走的情形。今年在政法部门对安延公司问题侦查期间,老徐在与我谈心时,多次流露出“谁沾上老朱谁倒霉”的感叹。但是,事情竟有如此的讽刺之处,作为中央圈定“要严肃查处”的安延公司问题还没有划上句号,而其贷款纠纷案再审即将开庭之际,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徐东海同志,竟敢将安延公司的企业再一次送到深受其害的湖贝支行融资,这就不能不警惕地问一下为什么了。</p>
考虑到社会的复杂性和企业及有关人员有违常规办理该笔业务的心态,建议慎重处理因本业务引发的系列问题。</p>
资金信贷部:夏 天</p>
1998年12月21日</p>
夏天写好后,并没有马上送到行长室,而是力戒因自己可能的冲动而产生不良后果,做个冷处理。</p>
第二天上午,徐东海坐不住了,来到夏天办公室问道:“老夏,那笔承兑贴现怎么样?”</p>
夏天看了徐东海一眼,迅速把视线移开,然后装着漫不经心地问他:“这两家企业是不是跟你很熟?”</p>
徐东海警惕地回答说:“不是很熟,有一个姓古的老乡在公司做事。”说完,看了一下夏天,然后继续说道:“是承兑,又不是2000万元贷款,而且公司也在做事,装饰商场。”</p>
夏天又问道:“你是不是很了解他们?”</p>
徐东海显然对夏天不断的问他与这两家企业的关系有了条件反射般的影响,估计夏天在调查着什么。因为按常规,夏天办事都是一是一,二是二,干脆得很。对于这点,找夏天办事的贷款户中都是有口碑的。</p>
夏天看到徐东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再难为他,对他说:“资料给了行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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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东海旋即离开夏天办公室。</p>
徐东海走后,夏天想:“他还是没有讲真话。看来,他在前一阵子拼命鼓吹资金信贷部不能接触企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他也小看我的业务水平了。这样的话,应该将我写的意见送给行长了。”于是,他重新看了一遍昨天写的东西,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将资料连同自己写的《关于深圳欢欣公司与千汇公司信贷业务的审查情况》夹在同一个卷宗里送给陈作业。</p>
话说陈作业看了夏天写的东西,额头上也是冷汗直冒,自言自语道:“难怪夏天一个劲的问我,原来是想堵住我的退路。我差一点被徐东海装进套子里了。”转而又想道:“夏天也是怪怪的,在怀疑我与安延公司有染。看来,还是要想一个办法让他感到我与这件事没有多大关系。”</p>
于是,陈作业从夏天所提供的附件中,找出安延公司所办的二、三级企业名单,在画着一张关系图,作为改天与夏天交换意见时对他的交代。</p>
这图是:</p>
第一层:</p>
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办公地址:爱国路怡景花园兰花村NO-X.(宝安岸尾村)。</p>
第二层:</p>
深圳万安投资有限公司;深圳千汇实业有限公司;深圳安源贸易有限公司;</p>
第三层:</p>
深圳奋发实业有限公司;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深圳达富实业发展有限公司。</p>
陈作业画好后,亲自到机要室复印了四份,便安下心来,心里想:“这样,等王显耀到支行时自己也可以交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