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川旬到底还是无法对蒋坤缇趁人之危,像宫川旬这样的人,不仅有幸生得一副好皮囊,并且拥有令人艳羡的显赫家世,自小到大都是接受高等学府的教育。这样的人不会将自己置于无法挽回的境地,更不会牺牲自己的尊严只为逞一时的欲念。应该说宫川旬早就把自己个人的荣辱尊严跟宫川家族荣辱绑在了一起,所以他无法放任自己做任何龌龊卑鄙的事情,尤其,宫川旬还是一个从骨子里就认定自己高人一等的人,任何不体面的事情都不愿沾手。
宫川旬冷静下来,他替蒋坤缇解开上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这样可以令蒋坤缇在熟睡中呼吸顺畅。接着借用她的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宫川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觉得每个男人一生当中都会遇到一个让他失去理智的女人。但失去理智并不代表一定要以深爱的名义,勉强这个女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宫川旬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同时他也鄙视那些面子上做着君子的“雅事”舞文弄墨的,背地里却在做着与表面背道而驰的下流勾当的人。而不幸的是,宫川旬觉得在他的生活里充满了那些令他鄙视的人。关于冯悉的那点桃色花边新闻其实早已经在他们的圈子传个遍,只要听说过“台北冯家”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知晓一些冯家公子的那点香艳情史。至于冯悉到底有过多少女人,宫川不感兴趣,但是,宫川旬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就是蒋坤缇不该和冯悉结婚,哪怕......哪怕冯悉从心里深爱着蒋坤缇也不行。
宫川旬走进客厅就看见他自己替蒋坤缇选的白色真皮沙发,原来只放两把折叠椅的时候显得客厅很宽敞,但一旦变作眼前的舒适沙发,宫川旬顿时觉得这客厅放着这样一款长形沙发确实有些不妥。但宫川没有想许多,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蒋坤缇因为昨晚的宿醉,此时头有些发胀,她如往常一样起身去卫生间解决内急问题,半闭着眼睛经过客厅的时候被那个长沙发拦了一个跟头,整个人几乎翻在正在熟睡的宫川旬身上。
“柳辛,你怎么睡这了......”蒋坤缇此时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她回忆起昨天宫川旬送来的沙发,回忆起和宫川旬一起到光怪陆离喝酒,接着就想起柳辛由于考试暂时不可能来公寓,那么此时在她身下的人是......
此时宫川旬醒了,确切的说是被一个“重物”压醒的,这个重物就是蒋坤缇小姐。而此时蒋坤缇也蹬着溜圆的眼,惊讶的看着躺在她身下的宫川旬,且宫川旬神情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目光如炬的与蒋坤缇对看。
“你,还想压我多久?”
“啊!——你,你怎么还在啊!”蒋坤缇吓得整个人像是从宫川旬身上弹了起来。就在此时,在蒋坤缇起身的瞬间宫川旬窥探到她领口位置的春光。全然因为宫川旬为了让蒋坤缇在睡着时呼吸无阻碍些才解开的那两颗扣子。蒋坤缇见宫川旬的视线一直打量在她胸口位置,就用手捏住上衣的领口。
“干嘛,看什么?”蒋坤缇有些轻微的起床气,径直走到卫生间解决内急问题。而宫川旬即不气也不恼,看着蒋坤缇有些褶皱的上衣,说道:“刚刚,只要是个生理正常且眼睛不瞎的男人,都会盯着那里看。难道冯悉没看过?”
正在刷牙的蒋坤缇先是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横了宫川旬一眼,又折回去漱口,之后才对宫川旬说:“冯悉不喜欢我这一款的,冯悉喜欢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人,你觉得我是吗?”
蒋坤缇不知道,宫川旬对于她的这句答非所问竟然有着更深一层的解析。宫川旬估计,冯悉怕是从未在蒋坤缇的公寓过夜,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曾有过。宫川旬突然有些想不明白冯悉为什么会钟情于蒋坤缇,却又不与蒋坤缇发展男女关系。
“坤缇,我觉得你把冯想的太肤浅。”宫川旬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靠坐在沙发上。宫川旬饶有兴趣的看着蒋坤缇的这个抱枕,粉红色的“草莓大福”样式,宫川旬之前觉得蒋坤缇不会喜欢幼稚的小女孩的东西,这一点看来他失误了。
蒋坤缇听到宫川旬这句,在卫生间里“切”了一声,不过宫川并未听见。于是蒋坤缇说道:“说的好像你对冯悉很了解似得。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没有推心置腹的朋友......”最后那句抢白宫川旬的话说的极其小声语速也快,宫川旬到底是个日本人,完全没听明白最后一句话。
“相信我,关于冯,我比坤缇你了解。”然而在蒋坤缇听来,宫川旬只是说句了大话。蒋坤缇按例每天清晨敷面膜,即便宫川旬在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吗,一会儿我得直接到公司开会,”宫川旬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手表,“这个时间,恐怕回宫川家换衣服洗漱已经是不可能了。”宫川必须要借用浴室洗澡的原因有两点。其一自然是由于宫川旬有洁癖,昨晚的酒气仍然未散。二来,宫川旬极其守时,平常约别人吃饭健身都是自己先到,就更不要说这种会议的工作场合了。
虽然蒋坤缇并不怎么希望把浴室借给个男人用,但是她也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能拒绝,再说人家宫川旬毕竟是把她安全送到了公寓,连个浴室都不肯借的话显得台北人气量小。
“有需要的话,请便啦。”
宫川旬猜的没错,浴室里没有男用刮胡刀以及男士洗漱用品,只有两套不同品牌的女性护肤品,其中一套是蒋坤缇的,另一套估计是她的那位女性好友柳辛的。不知怎的,宫川旬知道蒋坤缇和冯悉之间并没有任何实质关系的时候,内心竟愉悦起来。
徐赫看着宫川旬从蒋坤缇所在的公寓大楼里走出来,他的车停靠在公寓附近的停车位处。想必是一整晚都停在这个地方,不然涩谷区的停车位是很难抢到的。徐赫看着宫川发动了车子,心里有了揣测,宫川旬与蒋坤缇一同过了夜,但这个姓蒋的女孩明明是冯悉的未婚妻,而宫川旬和冯悉现在至少面上仍是好友。徐赫心里估摸着宫川旬可能不是第一回在蒋坤缇公寓里过夜。当然,这一点徐赫猜错了也无伤大雅。这几天的跟踪和监视令徐赫身心俱疲,这世上没什么能比让徐赫杀人更能使他精神抖擞的事情。只可惜,目前蒋坤缇、冯悉、宫川旬等人的命没有宫川武先生的命令谁都不能动。
东京的十一月如同台北,仍然不见冷。蒋坤缇上衣穿长衫下身配一字裙和松糕鞋就能度过这个月,也有很多人穿着轻薄地外衣。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圣诞即将到来的喜悦里,就好像前些日子的台风从来没发生过。蒋坤缇一直佩服着这里的恢复能力。偶尔在东京短暂的冬天里气温破表会降一些雪下来,这点跟台北不一样,台北啊在蒋坤缇的记忆里从未下过雪。
冯悉摇下来车窗,看着蒋坤缇在街角一家圣诞礼品商店前停下来,似乎很喜欢那个橱窗里的圣诞树。今天虽然是晴天但毕竟已经十一月风有些凉,蒋坤缇抱着肩膀看了一会儿就往车站方向走去。期末考试密集的要命,蒋坤缇单肩包里的书有些重,心里想着自己大概有两科是过不了的,一想到补考之类的麻烦事蒋坤缇就在心里连连叹气。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自然是李宴,冯悉把车开远了以后李宴仍然望着后视镜里的蒋坤缇。冯悉在台北待的十分憋闷,凌晨时冯悉的航班抵达了东京成田机场。李宴去接的冯悉,第一眼李宴就发觉冯悉在台北过得不开心,但李宴从不敢问冯悉工作上或者私人的事情,因为冯悉不许。
冯悉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在李宴身上发泄,动情时冯悉的汗流到李宴的脖颈间,与李宴的汗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体汗。之后,李宴以为冯悉结束了,而在此时冯悉就把李宴整个人翻转过去,让李宴背对着冯悉身体弓在床上,是一种非常卑微的姿态。冯悉的头抵在她肩膀上,背后的手掌抚摸着李宴身体各处,动作十分粗鲁。最后的,那情欲的喘息声听着很无奈。冯悉从李宴身体里离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道:“在台北,一直‘没做’......”说完起身去浴室冲凉。李宴侧着身体一直背对着冯悉,太糟糕了,她想。一切都糟糕的过分,但是李宴却喜欢,所以真的太糟糕了。冲过凉,冯悉穿上衣服,在镜子里打量着自己经过欲望洗礼后的衣冠楚楚,他从镜子里看到李宴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悲伤。
“我说过,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李宴闭起眼睛,听着冯悉冰冷的话语。“需要钱的话就刷这张卡,好像能透支到500万日元。有时间,我会再来找你。”冯悉把卡放在床角李宴的小腿处。听见房门关上后,李宴睁开眼睛,动了动小腿将那张附属卡踢到地板上。
冯悉不过是在提醒李宴,他们之间只有肉体跟金钱的交易,如同李宴每次和冯悉的相处一样。只是冯悉不会明白,他这样做究竟有多残忍。
图书馆里。柳辛在最角落的座位扬起手来,蒋坤缇看到后不紧不慢走过来。刚坐下蒋坤缇就提醒柳辛小声说话,因为柳辛说话的分贝实在过高,她可不想在图书馆里温习书还要丢脸的引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