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夫人不再纠缠,田曼也得以睡个好觉。
一觉无梦。田曼醒来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摸了摸钱袋子,摸到了熟悉的伤心。
叼着块点心,推门出去,天空灰白看不出什么时候,田曼沿着走廊转悠,心里纳闷武都府那么大,静悄悄的半天一个人都看不到,无意间来到了正堂。
来往乡绅脸上挂着笑容互相客套,仆人们端着熟肉或是果盘穿梭于宴席之间,众多案桌之间有一处铺着花毯的空地,侧坐着一名少女戴着朱红的面纱弹着琵琶,风情万种的眼睛时不时偷瞄着上座的人,田曼看见左巍举杯将酒一饮而尽,满座宾客醉生梦死,热闹非凡。
左巍注意到了田曼,宾客们的眼睛也跟着到了田曼身上。
田曼面无表情,‘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城外受瘟疫迫害的百姓不管,在这里大吃大喝,好阔气的父母官啊!
“这丑八怪是谁啊?”满座嫌恶之色,议论纷纷。
“田曼!”张大户拍案而起,正要发作,忽而泣不成声,面向左巍抱拳:“州牧大人,这个妖女杀了我的妻啊。当初她刚到青州,是我好心收留了她,到头来是引狼入室,妻子年纪轻轻就被她杀害,州牧大人可是亲眼所见,为何要将她救下,令百姓心寒呐。”
“州牧大人到的时候你的夫人已经死了,仵作检查,疑似被疯女人所杀。”骆山冲站起来与他对峙,说田曼怎样他管不着,州牧的乞是能被人随意污蔑的。
“骆书令说的可笑,我的妻子为人敦厚善良远近闻名。大家都知道,是我妻子一直在悉心照顾我那疯表妹,两人一直相处甚好。田曼见财起意杀了我妻子,我妻子年纪轻轻冤死,可怜呐。还望州牧大人公事公办!”
“请州牧大人明察。”一众与张大户交好乡绅站起来向左巍施压。
“可有证据?”
“家中奴仆可以作证。”
“你家的奴仆自然向你,请拿出直接证据坐实田曼杀了你妻。”骆山冲把张大户逼到了死角,乡绅们束手无策,空口白牙说来无用。
张大户神情焦灼,向州牧座下的宾客投去目光,只见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神色,心里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一干人一直在被当枪使,颓然地坐了下去,心里悲鸣:弃子,弃子。
“张大人在此间无事生非,可有把州牧大人放在眼里!”骆山冲乘胜追击,咄咄逼人。张大户见无人再与他说话,匆匆出列跪在左巍案下,脑袋磕在地上悲呼道
“州牧大人恕罪,小人老糊涂了。”
“随意污蔑非君子所为。念你素来行善积德,下不为例。”
“谢州牧大人。”张大户感激涕零,松懈下来发现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张大人,坐。”樊寿淡淡的说了一句,张大户不明所以,乡绅们见左巍面色如常只得悻悻的回到座位,如坐针毡。
“继续。”樊寿看向少女。
隐隐有股压抑的氛围。
“是。”弹琵琶的少女神色未定,手指划过玹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个白胡子老头险些把酒杯摔了。
“州牧大人。”田曼向左巍抱拳道:“小的对琵琶略有涉猎,为各位大人弹奏一曲可好。”
“看着就倒胃口,能弹出花来不成。”白胡子老头看了田曼一眼,厌恶的转过头,像是见到什么腌臜之物。
田曼见着心里火大,当场发作又不太好,心里一转想起了一支可以发泄的曲子。
“以貌取人非君子所为。让音乐自己说话不是更好么,州牧大人意下如何?。”
左巍皱了皱眉,看着田曼淡淡道:“。。姑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