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怒视过去,对方却没有收到它有杀气的目光,只是伸手戳戳咕噜的肚子,戳完后还喃喃自语:“挺肥,够吃。”
说着,拎着咕噜往街口的破草屋走去。
咕噜一听,不满的在那人手里挣扎起来:它堂堂咕噜可不是鸡,更不能这么轻易就被吃掉!
咕噜从前就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鸟,更不是什么肥鸡,因为它能听懂朱颜的话,其他的家禽却不行。而且,它还有一手不为人知的绝活,那就是:放火。可惜朱颜却一直要求咕噜保密,连朱容都不知道咕噜还有这个本事。
出生的时候,咕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朱颜,后来,便被朱颜带回了那个穷困却温暖的家。在村里的时候,连最厉害的家禽看到咕噜都会恭敬的低下头,于是,咕噜自然而然的成了村中家禽界的小霸王,就算偶尔有想挑战咕噜权威的家伙,也统统战败在咕噜的小嘴小脚之下。可是今天,咕噜引以为傲的嘴和爪子都失去了作用,无论它怎么挣扎,拎着它的男人都不痛不痒。
被拎着从角落里出来,咕噜这才看清那男人的样子:明显就是个的流浪汉么,顶着一头比鸡窝还鸡窝的头发,里面藏着各种杂草、土块、烂菜叶子。脸上胡子拉碴,完全遮住了嘴巴。明明是夏天,却还穿着棉衣——虽然那棉衣破破烂烂的也够凉快。那男人不知道多久没洗澡,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泥土和灰尘涂抹的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要是说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一点能看的话,那就只有他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很深,深不见底,仿佛静谧的深潭,连路旁的灯火都不能照亮他的眼底。但是仔细看去,又感觉那眸子是如此清澈,好似一切秘密都不能瞒过他……好矛盾啊,这么极端的感觉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正想着,一阵凉风吹来,咕噜打了个激灵:要死了,人家在考虑怎么吃掉自己,自己却还看着那家伙的眼睛看到发呆,真是没出息。
就这么被男人提回了草屋。男人随手扯过一根草藤,把咕噜捆捆丢在一旁,然后抓抓头发,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操刀,蹲在门口开始磨啊磨。
咕噜仰躺在地上,倒也不急着逃走,反正身上的草藤轻易就能挣开。就着外面出进来的光,打量下这草屋——说是草屋已经很看得起它了。
一堆乱蓬蓬的杂草堆在一起就算是床,草屋中间用木板简单的搭了个桌子,桌子上摆个破碗,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草屋的墙壁用竹竿铺上稻草做成,标准的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真不知道那男人怎么能住得下去。
门口的磨刀声停下来时,咕噜才想起要逃跑,忙用小嘴在草藤上蹭蹭,草藤便断成了几段。咕噜刚跳起来准备开溜,一个身影便挡在咕噜面前。
“咦?”男人惊讶的声音在咕噜头顶响起,似乎很疑惑这只肥鸡是如何从结实的草藤中挣脱。
咕噜退后几步,摆出攻击的架势,那男人却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感到很有趣一般,随后一只手便向咕噜伸过来。
咕噜看准时机,腿用力一蹬,伸嘴向男人的手腕啄去。谁知,男人的手灵活的仿佛一条蛇,咕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人再次捉到。
“咕咕!”咕噜气愤的冲男人吼着,男人却不以为意,一手提着咕噜,另一手握着菜刀在咕噜面前比划着,似乎在考虑如何下刀比较好。
终于,男人似乎下定决心的点点头,将咕噜往地上一按,刀光一闪,冲着咕噜砍下来。咕噜吓得闭起眼睛,不甘心的想着: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