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白玥醒过来时视线中有的只是舒镜渊一人。四周皆由石壁环绕,只有些许滴滴答答的水声时断时续滴落在地制造声响。
“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白玥一恢复意识,舒镜渊便上前来扶她。
“那凌骨并非真正魔物之身,大抵是为魔物控制了心智,因而他那魔界术法无法伤及你心脉。”舒镜渊甚是轻和缓缓道来。
此番白玥恢复意识后体内真气灵力颇为稳定,且似有一股纯真气息于她四经八脉之中游走,她晓得是舒镜渊渡了自身灵力与她。见舒镜渊面色虽还和但却不如前番进入这洞内时那般好,不晓得他是受了伤还过度消耗了自身灵力,遂她开口问:“你可还好?我见你面色不善大妥,莫不是也受伤了?”
舒镜渊甚是温柔一笑,有些生硬地将白玥身上披着的黑色裘衣再微微拢了拢,答她:“没有,我没有受伤,你再休息一会,”言语至此他瞧一瞧周遭再开口:“你在这等着我,待我寻到这十方天的出口再来接你。”
“我们在十方天?”白玥有些不可置信。那十方天并非善地,乃是九州八荒之内最为无懈可击的一所囚牢,哪怕是大罗神仙困身于此想要出逃也断然非易事……她晓得这十方天的位置素来神秘,即便是南辰恐怕也不晓得……但却不曾想到这样一个囚禁十恶不赦的恶灵之地竟会存在于六界之中的凡界……且身处其中自身灵力被锁去大半,加之舒镜渊为了给她疗伤已是元气大伤,如今想要单凭他二人之力逃出十方天更是难上加难……
见白玥面色明显一沉舒镜渊即刻淡开一笑,只用着仅有的灵力为她设界驱寒,“你莫要担心,十方天虽为世人盛传有去无回但却不是丝毫无迹可寻。”
白玥瞅着舒镜渊好似诚恳的模样心里顿时一暖,听他续道:“方才进入之时我已仔细观察过着洞口的位置,正是位于雪山之巅的壬位处。而处于西北之交的壬位属水,按理说此处应是海滨才是,眼下却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旱地……”舒镜渊说着已有几分把握。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十方天的真体……”白玥看一眼只有几滴水流入的间隙处,接着道完舒镜渊后续之言。
舒镜渊勾起一抹笑点头,道:“亦是说这里一定有出口。”
那用来囚禁六界之中的祸害之地十方天是断然无出口的。任何一种生灵被困十方天最终都无法逃脱灰飞烟灭的结局,只因真正的十方天是由炼火与寒冰铸造而成的一处空灵之地,无迹可寻亦无路可逃。
舒镜渊道完白玥忍不住咳咳两声,先前落下的伤虽已不会波及仙身灵力,只是凌骨那一击毕竟使她昏迷许久,眼下身子骨是十分虚弱。
“只怕到时你寻找了出口我却要将你拖累一番。”白玥着实是打心底自责。想她虽是个不受待见的神羽帝姬,但她活了这么七万六千年除了在仙云居不时给云也白添些麻烦,也还从未像此刻这般拖累过一个人,想想很是无彩。
舒镜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面上,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同她相处了好些年的白夕。白玥有些不自在遂开口:“我同你虽有情劫之源,但若是你心系那位白夕姑娘我是断断不会勉强的。我相信这世上的事并非都是天命定数板上钉钉不可逆转的,只要你对白夕姑娘的心意足够坚定,这命定的情劫定有法子将之消除。”现下白玥已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劝舒镜渊还是在为自己与心中所向往的那人寻求一个不甚可能的机会。
“我明白你与我相识不过数日,你于我无甚好感确是正常,但,从以前开始我就赏目于你……”舒镜渊黝黑得没有尽头的眼眸越发深沉,好看。
白玥欲打断他的话却听得舒镜渊的后续之言已然出口:“即便白夕姑娘只是你的影子,我却愿意接受这个影子,透过这个影子看见你。如今,你我既已相遇,你何尝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仅是因为渡劫一事,更是因为我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