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哲迅速爬起身来,手乱脚乱地拉起我问道:“艾木希,你还好吧?你衣服背后怎么有这么多洞?”
“炸的。”我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弹跳的人,只能在关键时刻给别人充当防弹背心!
我拍了拍衣服,四周打望着着这间蘑菇状的房子,里面全是粉粉嫩嫩的颜色,但是没有门,就连刚才倒进来的门也消失不见了。只有数以百计的大小窗户,窗户都是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半圆形,但是颜色……虽然一眼望过去是粉色,但仔细看却有细微的色差。
房间里变得越来越热,似乎有不少的热气正在从那些窗户中喷进来,而且这些热气中隐隐带着一股腥臭。
寅哲捂着鼻子,转着圈望了一眼四周说:“这里面越来越热了,我们从哪扇窗户逃出去?”
“这些窗户仅限一人通过,使用一次后它的颜色就会自动发生变化。但是你也发现了,这些色差极细微,我们必须找到色泽完全相同的窗户穿越,才有可能站在同一空间中。”我皱着眉解释,脸已经被热气熏得红彤彤了。
“否则呢?就不在同一空间吗?”寅哲问道。
我摇摇头回答:“如果选择错误,两人中的另一人将会直接跌落魔界,永世不得超生!”
“可这只是游戏。”寅哲觉得根本难以理解,一个游戏会较真到这种程度。
“这里是阴间,游戏都是和死人玩的,你说呢?”我笑笑,懒得再搭理“单蠢”的寅哲。
我强迫自己平静下心,开始研究这些看似相同的粉色窗户,以着这种热气的灌入法,不出半小时,我和寅哲就会缺氧昏厥。
寅哲攀上墙壁,摸出兜里的手机,用显微镜功能细细查看着窗户,不时在手机上记录着色差值。
寅哲瞟我一眼后,低声嘀咕道:“亏你还说,这是相对安全的房间,原来我们钻进了蒸笼里。”
“我说了是相对,其它房间的险恶指数更甚,生还指数爆表为负。”我也攀着窗沿上了另一面墙,嘴里报着色差值,以期望能迅速找到配对的窗户。
“啊——我艹!”寅哲一个翻身,惊吓得从窗户边上滑了下来。
一颗阴灰色的脑袋倒立着挂在窗户外,脑袋上插着一个芦管粗细的脖子,灰白色的眼珠子在漆黑的眼眶中360°旋转,阴森森地望着我和寅哲两人,嘴角牵起拉锯般的刺啦笑声。
默默鬼……!他怎么会来到趣趣鬼的领地!?
“他是谁?”寅哲看着那摇摇晃晃的葫芦状脑袋,心里慎得慌。
“他是默默鬼,趣趣鬼的二哥,不过他的办公室应该在右边才对,这三人从来不互相串门,他怎么会到了趣趣鬼的游乐区?”老实说,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三个办公室我闯过数十次了,这还是首次在趣趣鬼的办公室范围遇见默默鬼。
“他看得见我们吗?”寅哲伸手晃了晃,但默默鬼那360°旋转的眼球依旧在漫无目的地旋转着,毫无聚光,似乎在看我们,又似乎不是。
突然!默默鬼芦管粗细的脖子剧烈地收缩一下,然后猛然将整颗脑袋弹进房间中。
我和寅哲惊吓之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默默鬼吐出的舌头缠得死死的,那舌头小指粗细,绵软劲道,湿滑的触感,让我和寅哲怎么掰着都无法使力。
那颗似乎欣喜若狂的脑袋开始上下左右地乱弹,晃得我和寅哲就快吐了时,却猛地往窗外一缩——我和寅哲就像一坨拖把头似的,被捆绑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在仅容一人通过的窗户前卡得结结实实,进退不得。
“嗷嗷,耳朵,我耳朵快被磨掉了!”寅哲惊呼起来,而我也只能愤怒地回他一句:“别讲话,牙快磕碰到我鼻子了!”
我俩被默默鬼的舌头用力捆绑在一起,面对面,胸/膛贴着胸/膛,挤得好像两个人要被压铸成一片“人渣肉饼”似的,而默默鬼这个死脑筋的老混蛋,竟然想活生生地将我们拽出窗户,丝毫不在乎我们的惨叫!
寅哲艰难地调整着角度:把他的破脑袋放在我肩膀上,努力和我昂贵又美丽的头颅保持在一条直线上。然后使劲地抱着我,就像要把我揉碎在他身体里一样。
但最后,寅哲还是无可奈何地喘着粗气抱怨道:“艾木希,我记得你那小胸/脯不大啊,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碍事啊!”
“哇靠!老娘C来着!”我手脚被束缚,只有气得一身板撞向寅哲,就在这猛烈的一击之下,我和寅哲竟然硬生生地挤出那小小的窗户,而刚出窗户的一刻,缠绕在我们身上的舌头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