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薛筱曼的女大学生死了?”我抢过寅哲的鼠标上下移动着,关于女大学生自杀的初拟稿只有两三百字左右,上面写道:据其同学表示,该生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跳楼前曾对舍友表示要以死明志……
“精神分裂症?”我轻咬着下唇,电脑屏幕上还附有一张薛筱曼生前和死后的对比照片:一张满面笑容,阳光灿烂;一张却手脚诡异地摆在一片猩红的血泊中。
有种阴寒感觉,从我脚底上升到头皮,惊得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照着报纸上寻人启事的联系电话拨过去,显示已为空号。
“过了四年了,女孩的家属不愿意再提及往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估计号码早就换了。”寅哲在一旁说道。
我轻叹一口气问向寅哲:“能联系到薛筱曼的家人吗?”
“艾木希,你不会真的觉得薛筱曼就是莫然吧?薛筱曼可是四年前就去世了,莫然是这个月的新入亡魂,而且你看薛筱曼是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而莫然估计三十出头了吧,那眼角难以掩饰的细纹比你都多!”寅哲说着还用手蹭了蹭我的眼角!
“滚!老子什么时候有细纹!”我一掌拍下寅哲的死人爪子,气呼呼地解释说,“莫然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我觉得她灵魂的密度显示死亡时间在三年以上,和冥界给出的临时交接证明上的描述并不相同。”
“死了三年以上?就你艾木希能感觉灵魂密度啊?人家阴差也没说不正常啊。”寅哲一惊一乍,缓了一会儿后悄悄问,“算起来薛筱曼失踪时间是2010.3.1,死亡时是4.1,距今刚好三年以上,难道莫然就是薛筱曼?但她怎么老了这么多?还是说人死了以后会老得比较快?”说到这里,寅哲下意识地摸摸他自己的脸,长舒了一口气。
我并没有回答寅哲的问题,直觉告诉我,真相远远不只是现在所触及到的冰山一角这么简单。
寅哲见我盯着电话号码发愣,便提醒说:“联系电话虽然已经是空号了,但我们可以去‘宇商大学’看看,她当时的同学现在应该是大四,可能会找到联系方式也不一定。”
我点点头,当下就和寅哲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广告部,往宇商大学赶去。
宇商大学位于南新区的郊外,算是“占山为王”的一所商科大学,独据一座“眷属山”,山峰无数,校区恢弘庞大,依山而建,一派高等学府的世外模样。
我和寅哲驱车进入宇商大学的时候,在里面转得迷了路,车在半山腰的公路上一圈一圈地徘徊着,入眼都是红彤彤的枫叶林,耀的人眼晕。
我将地图横七竖八地翻来覆去的看,一边咒骂:“这该死的破大学修建得如此之大,绕进来简直跟走进迷宫似的,关键还地广人稀,找个问路人的都没有。”
“你看不看得懂地图啊,算了我来!”寅哲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来抢我捏在手上的地图。
我好胜心一起,非要研究透彻这该死的地图不可,一边躲着寅哲扯地图的手,一边囔道:“你专心开你的车,别……小心!!”
车刚转过山腰上的一个弯儿,一直空荡荡的公路上迎面驶来一辆脚踏车!
我和寅哲的车,猝不及防之下就要撞上那骑车的大学生,寅哲冷静的一个右打弯,汽车猛然撞上山壁,再被山壁弹得又撞上公路外侧的护栏,只听见一声尖叫,一辆蔚蓝色的脚踏车被车身挤得撞飞出去,落入护栏外的悬崖下!
完了……我的脑子突地空白一片!
出车祸了
我们撞人了!
寅哲一把拧开撞变形的车门率先钻了出去——
车子急刹时,我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这该死的旧车也没有安全气囊,所以直接上半身飞出去,一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现在,我的脑子还是一团血腥的浆糊,晕沉沉的,鼻子嘴角都不停有血往外涌出。
我撑着身子,将脑袋缩了回来,脸没事儿,脑门上全是碎玻璃渣,我疼得龇牙咧嘴地掰开了变形的车门,刚跨出一脚就被山腰上的冷风刮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倒栽到悬崖下。
车头被山壁撞烂了,车尾反弹过来卡在护栏里,护栏已经被撞歪了,一辆蔚蓝色的脚踏车就直挺挺地倒在悬崖下的一块陡坡上。
我倒抽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满脸的血,问:“完了,车都撞飞成这样,人还能活着吗?”
我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跌跌撞撞地从车身一侧绕过来,刚好看见寅哲的背影,他正单膝跪在地上,抱着个穿牛仔短裙的女孩。
我琢磨这这女孩应该就是刚才骑脚踏车的女大学生,赶紧心情忐忑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