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帝都洛邑,繁华锦绣之地。城内棋盘式的街道宽阔笔直,车马络绎不绝,来往客商无数。放眼望去,帝都楼宇金碧辉煌,各类建筑规模宏伟,布局严整,处处显示着皇城风范。
经了几场寒霜,帝都洛邑迎来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但这并不影响帝都的繁华,行人轻裘缓带,步姿优美。马车软轿无数,却都是陌生而匆促,一个人的生与灭,在帝都渺小的如一片落叶。
帝宫的红墙碧瓦,高大的殿宇飞檐隐在雾气中,白茫茫一片,隔断宫墙外的繁华。
锦装秀丽的宫女芳菲,围着雪白的狐毛围脖,双手拢在同样雪白的狐皮暖手护腕中,走进凤藻宫。
琉璃地面异彩纷呈,白玉窗前轻纱垂幕,身着锦绣的宫女俯首立在一边等候传唤。
“陈妃是你有心了,如此好的锦面绣品,也只有你们陈国才能进贡得来......”主位上是浓妆艳抹的女子,一身华彩美服,肌肤保养甚是细嫩,她随手拿起陈妃孝敬的绣品,不以为意的丢在一旁。
皇贵妃杨容华四十出头的年岁,但姿容艳丽如初,朱红的曳地长裙,纷繁多彩的雪绒小披,富贵华美,十分夺人眼球。
天帝没有立后,杨容华因母家镇国将军镇守国本功不可没,又为天帝诞育了五皇子南宫慕璃,现如今在后宫嫔妃中居首,她的居所用荣华二字命名,可见她圣宠优渥。
“皇贵妃如果喜欢,五皇子大婚的时候,妹妹用此为五皇子妃添妆!”难得皇贵妃赞个好,陈妃满脸欣喜,陈妃身着紫色锦缎,缎面泛起着柔柔的光芒,手工织绣的芙蓉暗纹更是衬得她如出水芙蓉,摇曳生姿。
“说起慕璃,天帝可是为他订了一门好亲事,北汉公主性格温顺,天姿国色,也算是璃儿良配。可是我们的九公主啊,年纪也不小了,行事乖张,离经背道,天朝哪个男儿敢娶她呀。”皇贵妃笑叹道。
“偏偏这样,皇上还宠得跟什么是似的,天天都要召见。”陈妃柔婉娇丽的说着,眼睛里说不出的哀伤怜悯。
“陈妃呀,这是皇上对公主一番怜爱之心,皇上就这么一个公主,身份自然是要比宫里的嫔妃还要贵重。如果公主出个什么差错,皇上震怒,公主府大大小小都得给她陪葬不可。”
皇贵妃说话儿的当儿,从手腕退下一只血玉凤镯,“陈妃侍奉皇上辛苦,本宫年岁大了,使不上什么力,以后妹妹多开导皇上,这后宫里除了公主,还有众多的嫔妃也等着陪伴皇上呢。这个是本宫喜爱之物,今儿个就赐予妹妹。”
“妹妹谨遵皇贵妃娘娘教导,谢娘娘恩典!”陈妃慌忙跪下谢恩,双手接过玉镯,捧在手心。
芳菲进去的时候,二人正在殿内相谈甚欢。皇贵妃说道,“芳菲,送送陈妃。”
“陈妃娘娘请。”
芳菲送出陈妃折回,走到皇贵妃身边,她似乎有点不高兴的说道,“娘娘,那镯子是娘娘进宫第一次侍寝皇上赏赐的,您都戴了许多年了,怎么就赏了她?”
皇贵妃不以为意淡笑道,“芳菲死心眼儿了不是,正事要紧还是这些个东西要紧,以后这样赏人的东西还会少吗?”
“是!奴婢就是觉得可惜。”芳菲惋惜说道,“娘娘,王勉之进了九公主府!”
“王勉之怀才不遇,不甘心黔面流亡,怎么也想不到他去公主府避祸。”皇贵妃愁道,“进了公主府,依着公主的性子,要人是绝无可能。"
“娘娘莫气,好在......”
芳菲本想说,好在一个罪臣之子能成什么气候,谁料皇贵妃娘娘极是气恼。
皇贵妃娘娘气哼哼的将手边的茶碗一搡,尚不解气,“好什么好,哥哥手下的人越来越不顶用,能让一个流亡的犯人轻而易举的进了公主府,都是废物!”
“娘娘莫生气,王勉之是什么人,值当得为他气坏身子。”芳菲连忙上前紧握拳头,轻轻为娘娘捶背顺气。
皇贵妃娘娘闭目沉思片刻,幽幽说道,“此人谋略非凡,但是我们与他结怨在前,是不能为我所用了,不过也不能让他效忠别人,哼,就让他在公主府等着陪葬!”
“娘娘莫生气,一个罪臣之子,除非一辈子躲在公主府不出来,出来了还不是照样要被缉拿问罪。五皇子身边慕名而来的谋士多如牛毛,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娘娘何苦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忧虑呢?”
芳菲不愧是皇贵妃宠信的贴身心腹,嘴巴伶俐之极,几句宽慰话,说的贵妃娘娘脸上又堆出那种慈爱祥和的笑容。
这几天帝都温暖如春,恍若春节未到春天已提早来临。午后阳光暖融融的照进凤藻宫,皇贵妃娘娘舒适的斜倚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小憩了。
帝都入冬以后,难得这样的好日子,在家里窝久了的少男少女都沐浴着暖阳出了门,西城是不得不来的地方,今天的西城花团锦簇,车马如流。
帝都锦绣繁华之处,莫过于西城,卖艺唱戏,品茶说书,古玩奇珍,烟花佳丽,美酒佳肴,歌舞逗唱真是应有尽有。每天在这里都能传出一掷千金的佳话,也能听到一夜风流的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