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听着公主低泣,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南朝最娇贵的女子,稚嫩的肩膀要挑起最艰巨的重任。她为自己想要弃她离去的自私感到愧疚。
现在公主七皇子还有太子是一条线上的人了,那么婉莘是七皇妃,自己的父亲南阳郡守又是七皇子的岳丈,如果七皇子有事,南阳那边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自己怎么会那么自私,只在意自己无法面对玄衣男子摇身变成七皇子,而置自己的救命恩人于不顾,置自己朝夕相处姐妹情谊于不顾,置自己至亲父亲和哥哥的前程于不顾。
虽说自己只是新封的明澈郡主,但是依然有机会接触皇家最尊贵掌握权势的人,除了太子殿下,五皇子,七皇子之外,明日跟随公主进宫谢恩的时候,又能见到天帝,在随嫁南楚之前,自己还有时间为他们未雨绸缪不是吗?
她笑了,明眸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这一次,青陵终于坚定了决心,离意尽去,既然是机缘让她要留下来,她便一心一意为公主保驾护航吧。
屋里的低泣渐渐变成抽噎,公主与王勉之这一分开,下一次再见又不知是何时,公主不忍离去,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敏感,是南楚信阳侯的待嫁闺中人,不方便久留,最终还是出了木屋。
青陵搀扶公主从通道返回,青陵心中疑惑信阳侯和七皇子,太子殿下走得这么近的缘由,问起信阳侯的身份,原来信阳侯和七皇子都是王勉之父亲王衮大人的学生。
回到偃月楼雅间,信阳侯已经离去了,大概是已经想到了公主伤心流泪毁了妆容,又或是可以躲避自己未婚妻去会情人这种事情,何必还留下来彼此尴尬。
几个人又喝了几杯酒,劝慰公主一回,叮咛公主放下儿女私情,养好身体,她是解开死局谋夺兵权的关键,在嫁到南楚之前绝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公主回府,用了午膳,月姨侍候公主去午睡了。
青陵无事,便想到到梅林采摘梅朵。刚出明华殿,就接到下人禀报,七皇子妃求见公主。
青陵一听就笑了,婉莘还是那么聪慧,一定是事先打听好公主一天的宫规事宜,才特意选到这个时间来求见,可以避开正在午睡的公主单独见到新封的明澈郡主。
终于有机会见到婉莘,青陵自然是欣喜无比。她吩咐下人将七皇子妃迎到云梦园梅林,然后去明华殿外等候公主睡起之后再来云梦园通秉。
婉莘明眸如水,沉静的走过来,姿容胜雪,分外的明艳照人。退去下人,只留下碧云一人跟在身后。
云梦园梅香沁人心脾,佳人聘聘婷婷走过来,青陵都有些恍惚了,这还是昔日那个有些小任性的姐妹婉莘吗?短短几月,蜕茧成蝶,浑身散发着万里难挑的美丽婉约。
“小姐......”
“婉莘......”
二人一时哽噎,执手相看说不出一句话。
“小姐,自从那天你追出南阳以后,婉莘一直担心你,生怕你出事。你怎么会到了公主府的?”婉莘小手紧紧拉住青陵,又是哭又是笑的,哽咽着问道。
青陵擦去婉莘泪水,拉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又看,这才笑道,“我很好,你看,都是郡主啦!时间不多,快说说家里现在如何?”
“小姐,南阳郡守被七皇子法办后,老爷就升任郡守,少爷继任了参将。七皇子平了蛮夷,又缴了脏银安置了难民,七皇子所到之处,深得百姓爱戴。”婉莘捡重点说道。
“还有呢?传言不是说七皇子冷血无情冷面魔君,真的赈济难民,爱民如子吗?”
“是的小姐,婉莘也是离开南阳前一天才见到七皇子,才认出他就是那日你追出城的男子,才知道那个被南阳百姓奉为青天的人就是他。那天你追出去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走散了吗?”说道七皇子,婉莘凝白的肌肤显出娇羞的红色。
青陵收起笑容,伸手采下一朵白梅。她将白梅缀在婉莘乌黑的发髻上,“婉莘,你怨我吗?七皇子府佳人如云,他对你好吗?”
婉莘如水的眼眸暗淡了,她怎么给小姐说呢?难道告诉她大婚霞盖世自己揭掉的,告诉她至今七皇子还没有进过她的房间?
她斟酌着,慢慢说道,“那些侍妾都是七皇子到南阳时宫里娘娘们赏出来的,婉莘都把她们打发出去了。其实七皇子府现在除了婉莘,再没有别的女人了。”
婉莘脸色渐渐发红,这些话以前在南阳拿来取笑自家小姐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难以启口,现在说出来却是格外的别扭。
“婉莘,有件事情,关系到以后你在七皇子身边的地位,也关系到南阳蒋府的前景,我要你去做,一定要保密周密,绝不能让七皇子察觉,你可愿意?”青陵也是斟酌了一会儿,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