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英玛搂住露西,轻轻说道:“吾爱,你想一想,今天你特意去为我采那些果子,那时候你心里怎么想的?”话音未落也喂了一勺露西那沙拉。
露西郁金香看着英玛的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但还是点头说道:“那时候我很开心,英玛吾爱,我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的很开心。”
他们轻轻吻了一下,英玛继续说道:“是呀,你想想,咱们俩每天都能够开心地过去,就算是在白天、黑夜之中又能怎样?或许你要说我单纯地不知道暗影的恐怖,或许我们的纵横火海术不能对抗暗影的侵袭,但我愿始终不自量力地保护你远离暗影的侵扰,如果可以,我可以为你消灭暗影。”他发现自己的语气虽然坚定,看着露西郁金香的眼神也充满了永恒的爱意,自己的头脑也被保护爱人的热血冲昏。
但刚刚露西郁金香的话已经进入了他的灵魂。
我们的未来只充满了绝对的黑暗,我们只能在无助的暗影年代里做着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实现的黎明之梦。
那是一种要命的痛苦感受,本来的满不在乎和绝对乐观的心灵,以及扬言要消灭暗影的狂妄,都被这种极度的悲观驱逐了。
“愿你不要这么早就成为了真正的黄昏塞瓦尔,吾爱。”露西投入了他的怀抱,透过爱人在晚霞下映照生辉的金发,英玛盯着落日,那是一种绝对的事实---管你今天吃了什么沙拉,管你是塞瓦尔还是耀徽骑士团,管你天盖帝国星连共和国,黄昏就是黄昏,晚霞就是晚霞,黑夜就是黑夜。
就这样,英玛·罗德很快就收获了每个塞瓦尔都难以避免的病症,黄昏之心。
繁星满天,英玛只感到有些昏昏沉沉。
走进龙喉塔后,门廊内的黑暗更加加剧了他的黄昏之心,他咬着牙摸索着道路,每次没有碰到能够帮助他前进的石缝,他都会咒骂两句。
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当时所说的:“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就算在黄昏灾变里丧命了,那也没办法。”那种极度妄自菲薄却又不带来的不适的心境。
人在悲伤的时候的连想能力是惊人的,他很快又想到露西郁金香没有任何理由爱上自己,自己问了她许多她都不肯回答,这让在黑暗中摸索的英玛隐隐觉得那个美丽的追随者也是因为黄昏之心让她仅仅把自己当做一个度过寂寞排解悲伤的陪伴者罢了,不过这个结论很快遭到了英玛心中激烈的讨伐。
“你应该早一些回来的,追随者露西郁金香应该提醒你,虽然这不是什么重要的规矩。”
引路人卡莉茉莉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像她有时候无意遇见露西和英玛在接吻,也只是等二人反应过来再礼貌地施以塞瓦尔的问候,她的语气永远淡漠。
这时候也没有例外,就像那天(英玛也想不起了具体是哪一天,但他发誓有过)卡莉茉莉突然的一句语气的活泼而欢快的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今天这淡漠的语气却让英玛感到无比的有归属感,他几乎忍不住就要上去拥抱卡莉茉莉,当然他只是乖乖地站在原地,恭敬(他是为了压抑心中的莫名喜悦)地说道:“愿黎明之光照耀你的法杖,尊敬的追随者,我最崇敬的引路人。”
如果卡莉茉莉没有戴面具的话英玛应该能够看到她惊讶的双眼和表情了,但初学者只听到卡莉茉莉轻轻地说道:“希望你早点休息,明天孤峰龙寺还有些事务,而且你的纵横火海术还有些欠缺,希望你能抽空研习。晚安,初学者英玛。”
“我一定会的,晚安,卡莉茉莉,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今天很想告诉你,我一直很感激你!我最崇敬的引路人!”英玛只觉得有些激动,但也同时生出了对露西郁金香的愧疚。
卡莉茉莉只是轻轻点点头,沉默地离开了英玛的门前,隐入了龙喉塔的黑暗中。
这样的淡漠更加让英玛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