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个阿姨命薄,生完三哥没多久就一直病重,在三哥九岁那年,抑郁症发作在家跳楼自杀了。
而我的妈妈,我却无从得知。
我偷偷问过陈康叔,陈康叔只告诉我,我的妈妈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
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三哥的两岁生日,爸爸把襁褓里的我交给了他,并吩咐让他在南临给我找个阿姨好好照顾。
陈康叔无意问过我爸爸有关于我妈妈的事,我爸爸告诉他,他亏欠我妈妈很多,以后会慢慢补给我。
可是我隐约的却觉得,事情永远没有陈康说口中叙说的那样简单。
我从何而来,又为何恨不得把我与世隔绝开。我的存在,在爸爸眼里到底是什么?
我从房间出来,站在着楼梯上向一楼的云姨喊“云姨,我晚上想吃糖醋鱼”
云姨从厨房探出脑袋来,“知道了,已经在锅里了呢。闻见香味了没?”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哇塞。云姨的糖醋鱼真是到了神仙流口水的地步了。
光想想那滋味,就受不了了,我快速小跑下来,冲进了厨房。
不知道,如果我的妈妈还在世。会不会也像云姨一样,烧的一手好菜呢。
幸好这么多年,从我记事起就有云姨一直陪伴着我生长。
云姨跟我说过,她这一辈子已经过去一大半,剩下日子如果可以和我一起度过,那是再好不过了。
在我眼里我们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无数次的夜,我吵着要爸爸妈妈,是云姨哄着我,搂着我入睡。
想到这,我心头一暖。从云姨身后伸出手环着她的腰,低声问“云姨,有你在,真好”。
云姨轻声的叹口气“如果茵儿还在,也有你这么大了,还能和你做个伴。”
茵儿是云姨的过世女儿,由于多年前的一场火灾,云姨的丈夫和出生没多久的女儿一起葬身于火海了。
这么多年了,云姨还是一直单身一个人。
为了转移云姨的注意力,我赶紧岔开话题:“云姨,爸爸有说三哥什么时候来吗。”
“老爷说应该傍晚就能到了。而且你三哥的学校也安排好了,跟你一起。怎么,这么想见你的小三哥?”云姨回过头,看着我笑笑。
我瘪瘪嘴,“这么快啊?爸爸说,他脾气不好,让我离他远点。不过,云姨你还是安排三哥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吧。我想好好看看我这个三哥。好吗?”
“好。小姐说住哪,我就安排他住哪”云姨的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让人闻着就觉得安心,舒服。
晚饭时候,我趴在餐桌上满心欢喜的享用着糖醋鱼,边吃边夸云姨手艺棒。云姨含笑说我马屁精,往我碗里夹菜。
“咚咚咚”大门响了,云姨起身去开门。
我嘴巴里还裹着一口糖醋鱼还没细嚼,心想。
这么快,饭都没吃好。三哥就到了。
我是赶紧吃完饭,还是问他有没有吃过,和他一起吃呢。
还没来得及细想,大门开了。
我回过头望去,陈康叔带着三四个拧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往屋子搬东西,然后我就看见在陈康叔的身后,那素未谋面的三哥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就像旧电影卡壳了一般,我呆呆的看着站在玄关处的那个少年。
他浑身散发着淡淡疏离的气息站在那。
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墨云般的头发上居然映着一圈很漂亮的光圈。
似乎感受到我打量目光,他抬起头向我看来。我这才看见他凌洌桀骜的眼神,目光似箭却冰冷如霜。
白净的脸庞好像被打了肌肉僵硬针,唇红齿白却不带一丝微笑。
原来我的三哥是个冰山美少年呐,实在是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远离不起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