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挥动着手臂,双眼变得猩红一片,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拔腿就跑。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和她大声的喊叫“孩子!孩子!”
最终我还是被她赶上抓到,她一把将我抱在胸前,大声说“孩子啊!我无辜的孩子啊!离开他,一定要离开他!”
我被束缚在她怀里动弹不得,看着她失控的摸样既害怕又恐惧。
一下子我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往后退。
她一把抓住我的脚,神色慌张的继续说“我让你走,你记住了没?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我无能为力,不要恨我,求你不要恨我。”
她的叫声引来了救助站里的员工,他们几人冲上来将她按在地上,她发狂一样的不愿意撒手,紧紧抱住我的右脚。
在最后快要松手的时刻,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猛的扑了上前,一口咬在我的右腿脚踝上,死死的咬住不松口,那神情仿佛誓死要咬下我的一块肉才甘心,瞬间我吃痛的大叫。
救助站的一名男子见这情况,起身抬起一脚朝她的脑袋踹了过来。
那个女人,被这股力道踹的松开了嘴,无力的滚到一边,我看着裤脚泛出来的血迹,抱紧膝盖在墙角下缩成一团。
最后,那个女人被带了回去。
他们拖着她离开的时候,她绝望的望着我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似乎要将自己的心给吼出来才肯罢休。
她说“永远不要忘记我说的话。走,有多远走多远”
“啊!!!”我大叫一声,眼睛睁开,猛的从床上坐起。后背出了一层厚厚的虚汗,我张大嘴巴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忍不住大口呼吸起来。
我看着熟悉的房间,窗外的月光撒满了一地,显得不那么黑暗让人感到恐惧。我抱住膝盖,收紧身子,紧紧地闭起眼睛试图让那些片段从眼前消失。
我看了眼右脚上那个清晰的齿痕,这是第几次了,我又梦见她了。
我六岁那年,有一晚无意和云姨走失了。
然后,在南临的街头晃荡了几个小时,没想到却遇到了那个女人。
最后,我被云姨找到的时候,她说当时的我两眼呆滞的坐在地上,怎么叫我也不答应。
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39.8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待我清醒之后,云姨问我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我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居然什么都没告诉她,一口咬定说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太害怕了而已。
连续几晚,我老是梦见那个女人的眼睛,充满了绝望,但是又闪着祈求的无助神色,反复打扰着我的梦。
终于我鼓起勇气想去找她,但是当我再次找到那个救助站的时候,里面的门卫阿姨告诉我,救助站里的那个疯女人第二天就吸毒过量死了。
随着她的死讯,我以为我会忘记那个女人,和那双带给我无数噩梦的眼睛。
可是,我还是常常记得,耳边还是会回响起她那歇斯底里的吼声,一遍一遍,似乎永不停息。
就像我脚踝上的齿痕,刻印在我的身上,让我磨灭不了。
我像是一个快要溺水的人,胸口压抑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