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在南临的大街小巷里穿梭,我们会一起去平阳青山顶露天烧烤,顾染和我会在某个周末的下午窝在厨房里研究我们的黑暗料理,然后晚餐的时候看着十七和余凉,难掩痛苦的神色,伸出一个大拇指,夸奖我们有所进步。
云姨看着我们四个人,偶尔会欣然一笑,跟我说“安一,等你到了云姨这么大,就会知道,这世间最真的感情不过就是如你们四个这般,可以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黏在一起。因为等人到了二十多岁以后,感情会有利益的参与,一旦牵扯到里利益,感情就不纯粹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云姨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我很开心。
我们也搬到了十七的高中部,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时间,我对余凉也没有了半分的敌意。
除了他一直对顾染爱理不理的态度不太良好之外,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其他毛病。
十七的左肩也已经恢复到枪伤前的状态,只是偶尔他不愿意自己拎书包的时候,会假装肩膀痛,然后心安理得的使唤我。
我们高一的时候,十七在高三部。
我们高二的时候,十七还在高三部。
我一直以为十七会离开南临,以他的成绩考进北京一流的大学根本就不是问题。
所以,当他第一次高考的那年,我陪着他一起去学校门口看高考的放榜成绩。
一路上,我拉着他衣角,咬着嘴唇,不说话。
十七一本正经的对我说“等我去了北京之后,你在南临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撇着嘴,看着他说“你不在没人使唤我了,我还乐得轻松呢!”
我一心惦记着他的考试成绩,竟然忘记十七那天似笑非笑的唇角,和幽暗深邃的眸子。
沈一凡,零分!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成绩单。
十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我旁边,笑着说“怎么办,小爷我打算不放过使唤你的机会,决定等你一起毕业。”
我看了看十七,眼睛有点酸酸的,我的心像是被泡在雪碧瓶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又甜又辣。
我声音哽咽的说“你交白卷了”
十七给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声音很轻的说“我当年替你挨了枪子,也没见你这么感动。这几张白卷子,威力这么大啊”
我伸出胳膊,第一次主动拥抱了这个少年,我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泣不成声的说“十七,你真蠢,一题都不会做。”
他回应了我的拥抱,伸手搂住我,一遍遍的拂过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阿一,一辈子那么长,等你两年而已,真的不要紧。”
十七对我笑笑。
恍若惊鸿。
那一年我十七岁,我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忽然从心底升华开来。
顾染说,七哥把他最美的年华都赠阿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