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云先生关心,我没事。”董心缘腼腆答道。
随后陆幻与云卿在角落低声商议,两人神色都稍显凝重。而后,云卿复又坐在董心缘身边,声音轻缓温柔:“心缘,你要随去妖域,可是心意已决?妖域有麒麟王在,阿往与幻再前去协助,我有八分把握麒麟子能平安回来,即使这般,你亦要去吗?”
董心缘毅然道:“可能我的力量微乎其微,我也并非是自负,想去寻他只是因为对他心存亏欠罢了。”
云卿静静地听,白袍舒展垂在榻边,宛如濯涟不妖的芙渠,玉带束着的黑发如泼墨倾泻,脸庞俊朗柔美,眉间有整个世界的浩瀚神秘。
即使不及季往郢那妖精级别的美,他也是这世间的绝顶美男子,但董心缘却是坦然与他四目正对,眼底心间皆是波澜不惊。
最后,他叹息道:“一切都早已注定,我无权阻止……”他看向许静微说,“静微,妖域之行,你便一同去吧。虽说你方才历练回来,但此行千载难逢,对你修行大有裨益,你可愿意?”
许静微讶异不已,但还是恭敬拱手说:“静微多谢长老。”
云卿安排许静微随去的用意很深,但其中深意,董心缘看不透,她想,她也定不会喜欢这层深意。
许静微与陆幻同属一名师父,练功与生活的地方皆在容葉堂内,云卿便也把董心缘安排到容葉堂,与许静微暂住一起,而韩珞帮忙打点好后才离开。
许静微冰雪聪明,很会处世,关于董心缘与麒麟子的事皆不多问,但照顾董心缘又像对待亲近朋友一般,倒弄得董心缘有些愧疚。她本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女子,只是董心缘见过了那般温婉可人的蒙婼,又有美得不可方物的韩珞,对她这样的容貌实在是免疫了。
翌日清晨,四人在松曜后山集合。四人之中,数董心缘修为最低,但她自小修习的便是仙术,吸食的亦是仙气,体内聚集仙力,便会腾云驾雾;而许静微使的是灵力,只会御剑飞行,速度较之慢些。董心缘便带她飞行。
两道人影静静站立在山巅云端,望着那三朵云消失在微亮的地平线。
“这一去……命轮转动已是无法阻止了……唉……”云卿漫漫叹息轻化在晨风里。
“师父指的是心缘的命轮吗?”韩珞低头,姿态竟是小女子的扭捏与不悦,与在外人面前的她截然相反,“师父为何……如此重视心缘?”
云卿愕然回头,见自己唯一的弟子竟微嘟了红唇,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抚摸她的长发,眼底是说不尽的温柔:“傻瓜!”
四人马不停蹄,夜幕降临后便抵达了帝渊。
这帝渊是凡域与妖域的界线。据说在大概五千年前,两域之间尚无这浩瀚深渊。后妖族挑起战火,金戈铁马踏进凡域,妄图称霸整个凡界,杀尽天下人族。人族自是不能如此任人宰割,于是当时最强大的三大家族,端木、南宫及上官共同领兵与妖族展开长达十年的大战,两族皆是损失惨重,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无数百姓颠沛流离,景象之惨竟不可言尽。天庭多次予以警示,两族皆是置之不理,被权力或仇恨或杀戮冲昏了头脑。
两族最后血战于长骨山,一夜之间陨落无数英雄豪杰,如此杀戮最终触怒当时的玉帝,即天庭有史以来最富盛名的一代女帝。
女帝白衣飘飘,现于云端,手持诛魔,一剑斩下,长骨成渊,凡界分为两域。自此,无论人或妖,皆无法越过这一道深渊。但凡接近百米者,一切异能尽失。没有术法,没有法器,没有任何依仗,仅凭肉体根本不可能跨越那帝渊。
然而,岁月是最强大的存在,五千多年过去,这帝渊威力已减弱许多,少数强者还是能够以自身强大力量或奇特法器通过。但两族忌惮女帝,即使她早已不在,但当年那一剑的风情,后世至今都是心存敬畏,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