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阳隐约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景象，但眨眼间，老头一个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罗一阳再看过去的时候，小娃娃身上已经没了之前奇怪的景象。
紫苑拍拍绮尘的背，没有再回头看罗一阳一眼。
刚抬起腿想要走，就听见怀里的小孩哼唧了一声。
“我……”
紫苑被吓一跳，连忙凑过去细听，只见小孩辗转动了动，呼吸声很重，却没有继续说出话来，他着急道：“怎么了小菇？有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
那边愣了半晌，轻而又轻地虚弱道：“……我饿。”
紫苑一颗提着的心在听到答案的瞬间终于安定了一些。
跟哄孙女一样宠溺地说道：“好，好。仙君知道了，走，这就带你去吃东西。”
话说得很满，完全忘记了自己没有钱的事实。
当小摊贩一脸僵硬的试图把手中的食物收回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一声天籁般的声音，“我来付吧。”
紫苑回头，就见罗一阳接过小贩手里的食物，一脸笑眯眯的冲趴在他肩头的绮尘说道：“小妹妹，喜欢吃这个吗？”
*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紫苑最终没有带走绮尘，反而带着她在公园花坛边坐了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虚弱，绮尘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坐在仙君的旁边，拿着一个茶叶蛋像只小松鼠一样开始啃，紫苑坐在一旁摸摸她的脑袋，道：“怎么样了？”
绮尘弱弱点头，“好多了，仙君。”
“那就好……”紫苑松了口气，但不久，立马又眉头一皱，面目狰狞道，“都怪那个魔头！小菇，我看秦毅那小子说的就不靠谱，你看看你，那次不是靠近魔头就中招！就倒霉的？！我看那个魔头就是天生来克你的，这事咱们不能再做下去了！”
绮尘咬下一口蛋黄，抬头看了看老仙君。
紫苑一脸温和道：“别怕，有仙君在呢。”
说着摸摸她的头。
小绮尘呆呆萌萌的盯了他半晌，直到紫苑把手都收回去了，她还是一脸纯良的看着他，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无辜迷茫极了。
“仙君。”她喊道，在对上紫苑眼睛的那一秒，桃花眼弯弯笑成了月牙，看起来十分可爱，可是紫苑的心却在那一瞬间咯噔了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甜腻腻的奶音从她嘴里飘出，然而用的却是不同以往的坚定语气，只听她慢慢回答道：“我要去魔尊那里。”
“为什么啊！？”魔尊多危险你还不知道吗！
绮尘红着一张小脸，说话之余嘴里哈出一口热气，她低头盯着前方，轻轻柔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去。”
心里有一块地方空空的，像是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无论她怎么回忆，怎么追寻，都找不回的那种失落感，直觉告诉她，她想要的答案就在魔尊身边。
遗忘了数万年，却在接近他之后接二连三有了反应。
她不记得自己修仙时的任何事。
即使她隐约记得自己是个小道士，但她从来想不起关于遇到仙君前的事。一点都没有印象的过去，反而像是被人拿了一张白纸掩盖着，白纸下面，也许还有另一番风景。
或许会让她疲倦不堪，也可能完全不是什么值得记忆的事。
但她想知道。
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知道自己拥有过怎样的人生。
“仙君。”她笑着回头，阳光落入她的眼里，亮的有些动人，紫苑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类似兴奋的神情，一时间蒙了，差点没听清她接下来的话，“我们不再是永恒的了。”
时光的沙漏开始流动。
在听到她话的一瞬间，紫苑只觉得脑内叮地一声，世界化成镜子，在那一秒咔嚓一声，四分五裂起来。打破了一层朦胧。
灰发少年拨动一根吉它弦。
动人的歌声复现。
*